兵馬急行,未有絲毫的停留,所有的將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趕路上,並未太過留意周圍的地形。
張遼卻如同本能一般,忽然覺感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先前大軍經過時,樹林中不時會有鳥雀被驚起,而經過這一段路時,竟是看不到一隻鳥雀飛起。
這細微的不同,那些普通計程車卒自然不會察覺,但卻瞞不過張遼的眼睛。
“莫非,此間藏有伏兵不成?”張遼的腦海中,很快就閃現出了這個念頭。
但旋即,他卻又否定了這猜測。
此間的兩側雖有山丘,但卻多為低矮,只勉強可以設伏,而武關的太史慈只有一千兵馬,他想要憑這點人馬,就想在這種地形伏擊自己的三千步騎,那也真是狂妄之極。
儘管張遼除卻了有伏兵的猜測,但心中的那種疑心卻依然縈繞不散。
只這神思間,長蛇般的隊伍已行過裡許。
突然之間,喊殺之聲沖天而起,兩側的坡頂上,轉眼間樹起數不清的旗幟,震天的囂聲中,數以千計的人影一時盡起。
張遼吃了一驚,舉目四掃,視野瞬間為吳軍的旗號填滿,那躍動的人頭粗粗一掃,足有四五千之眾。
果然有伏兵!
猜測不幸被言中,而更讓張遼感到吃驚的是,伏兵的數量竟然還如此之多,竟是遠遠超過了情報中稱的一千敵軍。
千百個念頭如潮而生,張遼思維翻轉,猛然之間明白了其中玄機。
原來進攻陽夏只是吳人的誘敵之計,為的就是陰*自家主公顏良,派輕兵來突襲武平。
進攻陽夏的淩統部走的是水路,斥候難以識破其軍的虛張聲勢,所以才會誤將武關報稱只有一千,而今所見,吳軍竟是讓大部分的兵馬都留在了武平,專程在此伏擊於他。
“撤兵,全軍撤兵——”
猛然醒悟的張遼,反應也是極快,即刻下令全軍撤兵。
此間山道並不狹窄,兩邊山勢也不夠險惡,即使敵軍伏兵四起,也不見得可以斷絕他的退路。
而當張遼翻身撤兵時,山坡之上,太史慈卻橫槍而立,傲然俯視著山下顏軍。
他的臉上,一股復仇的快意洶湧而動。
柴桑一敗之恥,太史慈牢記於心,今日,他終於可以用顏軍的鮮血,用不場漂亮的伏擊戰,來血洗當年的恥辱。
眼見顏軍將退,太史慈冷笑一聲,銀槍一招,厲聲喝道:“傳令下去,速放火球——”
號令傳下,軍旗搖動。
身邊處,吳卒們將早已紮好的七八個藤球點燃,用兵器奮力往下一推,那熊熊燃燃的火球,便是便著山勢飛一般的山坡下滾去。
與此同時,其餘各處的藤球皆也被點燃,數十個火球呼嘯著衝下山坡,將顏軍的長蛇軍陣轉眼截成了數段。
此時的張遼,方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此間的地勢雖然不是很狹窄,但吳人推下山來的巨型火球,卻足以將道路封堵,而且更為嚴重的是,吳人不止封住了道路兩頭,而且還把他的兵馬斬成了數截,使之陷入了處處不得相顧,失去指揮,各自為戰的困境。
吳人此舉,顯然是有備而來,早就將此間的地形算計在內。
眼前處,一枚碩大的火球翻滾而下,幾名士卒躲之不及,被火球生生輾壓而過,不但骨頭斷裂,整個人更被點燃,哀嚎打滾,慘不忍睹。
綿延數里的道路上,嚎叫之聲此起伏兵,三千顏軍步騎被截成數段,尚未戰,便陷入了恐慌之中。
憑你是鬥志再堅定的鋼鐵之士,也無法與自然之火的力量相抗衡。
眼下部下陷入混亂,張遼心知已掌控不住局,為今之計只能撤出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