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眼神陡厲:“你是說……”
“當年發生那起事故的礦場主,以及僱兇傷的那傢伙,也就是陳萬貫和柳金寶兩人,以前都是我的手下。”歐陽青鋒慢慢地道,“而當年發生的那起所謂‘礦難’,是由我多方走動,才把事情壓了下來。其中,還包括我出面請江安日報的總編幫著寫了一篇報道,在輿論界為這件事鋪蓋。”
蕭揚一僵。
歐陽青鋒這麼一承認,既是讓整件事的責任落實,也是讓整件事在他身上的責任消卻了。他所做的,不過是事後的掩蓋,那麼蕭揚父母的死,其責任就不能放到他身上。
但是,他這說法有多少可信?
歐陽青鋒籲出一口長氣:“不過我要說明一點,你確實有罵我的資格,這事我有責任,但我歐陽青鋒從來不是那種跟人低頭的人。今天我會低聲下氣地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伊伊的事我欠你。假如你想找我報仇,那就來吧,歐陽青鋒這輩子要應付的仇人多了,不差你一個!”
蕭揚從一開始就有明確的復仇目標,這時終於從聽到事情真相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道:“我要證據來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歐陽青鋒細察他神情,微訝道:“你小子沒當場發飈,這還真出了我的預料。好吧,衝著這一點,我可以提供幾個名字,你照著他們一一去確認,就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蕭揚神情不變,冷冷道:“我還要另一個問題的答案。”
歐陽青鋒不悅道:“年輕人,注意自己的態度,我不是你爸,沒義務回答你每個問題。”
蕭揚像沒聽到般,接著說道:“告訴我,當時柳金寶找的動手的人,到底是誰?”
歐陽青鋒一僵。
蕭揚察覺他的神情變化,疑心大起地盯著他。
之前歐陽青鋒一直是很爽快地回答問題,現在卻突然這個表現,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半晌,歐陽青鋒始道:“我勸你不要問這個比較好。”
蕭揚冷冷道:“你怕我玩黑的玩不過他們?”
“不,我怕的是你不敢玩黑的。”歐陽青鋒出奇地平靜,“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沒想到你是這件事的關係者,假如你先問我這問題,我會爽快地告訴你。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你身涉其中,我勸你不要問這問題比較好。”
事情到了這一步,蕭揚怎麼都要把事情徹底搞清楚,哪會理他這看似好心的提醒?他冷哼道:“那我只能心領你的好意了。”
歐陽青鋒臉上神情古怪起來,卻並不是擔憂、害怕或者傷心,反而有點像要看笑話一樣的意思。
蕭揚不耐煩道:“你到底說不說?”
歐陽青鋒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前傾後倒,笑聲震空。
蕭揚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傢伙搞什麼鬼?
足足過了兩三分鐘,歐陽青鋒才緩過一口氣,辛苦地道:“那好,你回去找劉豐報仇吧!”
剎那之間,蕭揚只覺彷彿被一道閃電命中,五感俱廢。
劉豐。
豐叔?
怎麼會是他?
歐陽青鋒看著他僵硬的神情,幸災樂禍地道:“笑死我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處置你倚為臂助的得力幫手,哈!告訴你,當年柳金寶在跟我之前,和劉豐兩人在江安混事,是過命的交情。後來陳萬貫惹怒了柳金寶,後者就找上仍然在街面上混跡的劉豐,糾結了一夥人,去礦場鬧事。剩下的事,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啪!
蕭揚一掌拍在茶几上,聲音雖然並不猛烈,但一掌之下,整張實木茶几竟然嘩啦一下,從中斷開,四分五裂地倒在了地上。
歐陽青鋒的笑容瞬間僵住。
蕭揚面無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