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敲門聲傳來的,還有一陣不耐煩的催促:“在做什麼,再不出來,我就把這門卸了進去了。——老大,這娘們不會是跳窗跑了吧,要不要兄弟把門給卸了?”
前半句是和閆素素在說,後半句顯然是在詢問他們的老大。
閆素素原本因為會聽到一個更加暴躁的聲音,卻不想隨著空氣飄入房內的,會是那麼一個老成穩重的聲音:“老三,回來坐著,稍安勿躁。”
閆素素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的來頭,但是她卻並不驚惶,甚至因為那個老成穩重的聲音,心裡更安了幾分,這幫人,雖然生的粗野,但是怕應該不全是一幫野人,至少這個老大,應該是個能說話的。
卷好了袖子,閆素素推開了房門,一眼看到一個其貌不揚的大高個站在自己的房門口,身著一襲藏青色的棉袍子,頭上戴著一頂禦寒的狐毛帽子,腳上的鞋子很是特別,並非一般的靴子,而是一雙類似小舟的兩頭尖鞋。
後頭的尖尖比較短,有些下腰彎,前頭的尖尖則是則類似女人的尖頭皮鞋,只是比尖頭皮鞋更要尖銳一些,若是叫這鞋子踢上衣角,估計很有可能殘廢了。
閆素素的推門而出,讓門口的男人楞了好半晌。
她雖然穿了男人的衣衫,頭髮卻並未束成男髻,而是如瀑布一樣披散在肩後,長度及腰,烏黑的長髮與雪白的衣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是相得益彰,襯的她如凝脂玉般姣好的肌膚,越發的白皙粉嫩。
不光是老三看傻了眼,一樓其餘的幾個漢子,在閆素素推門而出的瞬間,均以為是仙女下了凡塵,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閆素素,似捨不得放過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唯獨一個男人,只顧自己喝酒吃肉,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閆素素一樣。
閆素素認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方才自己關房門時候,與自己四目相對又面無表情的轉開的男子,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這些人口裡的老大了。
“閣下找我有事?”她沒有看老三,一雙水眸,目標明確,直視吃酒的男子。
男子這才稍稍轉過了頭,因著鬍子實在長的太過茂盛,幾乎遮住了他下半張臉孔,是以閆素素只能從他的上半張臉判斷他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
“過來坐!”他倒算客氣,對閆素素比了比對面的座位。
閆素素也大方,不做姿態,既然人家有心請她吃飯,她也不必嬌柔推諉。
蓮步款款,走過老三身邊,她淡笑一聲:“不下去?”
吐氣如蘭,迷的老三都快醉了,木訥訥的道:“仙女先下。”
大家聞言,鬨堂大笑起來,那個沉穩的男子,嘴角也勾了勾,鬍子實在太密,看不出他是在笑呢,還是在咀嚼食物。
閆素素也輕笑了一聲,回頭看向老三:“我不叫仙女,我叫閆素素!”
“好名字,好名字!”老三又傻裡巴喝的讚了起來。
閆素素倒起了玩心,轉向他:“怎麼好了?”
老三愣住,答不上來了,大家又笑,老三撓撓頭皮,對著大家瞪了一眼:“笑啥,就是好名字,難道不好嗎?”
“好,當然好!”大家都跟著起鬨,那喝酒的男子抬了頭起來,只淡淡掃了一眼四周,這鬨鬧聲便戛然而止,偌大廳堂,靜謐無聲,只聽到杯盞交錯之聲,簡直比靜音符還要靈。
“下來喝兩杯——你會喝酒把?”
知道是在問自己,閆素素點了點頭:“能喝點。”
“喝熱的冷的,白的黃的?”他對她搖搖酒罈子,動作間有些豪氣。
“黃的,熱的。”白酒太烈,黃酒性溫,才適合祛她體內溼寒。
“掌櫃的,半斤黃酒,熱的!”
他開口,乾脆,利落,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