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有些心疼地撫著馬脖子,自嘲說道:“前番敗績,我騎的馬兒也差點葬送在了陣中。後來它身上披著七八支箭、二十餘處傷口,自己跑了回來找到我。說來慚愧,當時那種情況之下,我棄它而去。它卻不記仇怨的回來找我。想來。我這個漢子還不如一匹馬有義氣!”
大黑馬彷彿聽懂了李嗣業的話一般,輕輕地咴叫了兩聲,用脖子去蹭他的臉。李嗣業呵呵的笑:”
好兄弟,一會兒一併進城。大帥,請上馬,卑職為你開道引路!”
秦霄心中有萬般的話,此時也只好先嚥了回去,點了點頭,翻身上馬。李嗣業也有些笨拙的爬上了馬,一揚手:“恭迎大元帥進城!”
城樓之上的數百旗手、鼓角手同時跟著大喊。又是一陣鼓角響起驚天徹地。李嗣業帶著那些儀仗馬兵在前開道,秦霄等人跟在後面,緩緩的拍著馬兒,進了幽州城。
幽州歷來是軍事重鎮,城牆修得極是厚實高大。幾經戰火數遭催殘,多次改裝維修。四處可見新磚的痕跡。地上鋪地大青石板道,也常常可以看到幾塊顏色明顯有些突兀的新石板。由此可見,李嗣業等人在幽州可是沒閒著,經常維護城牆城樓,嚴加戒備是必然的。
幽州的百姓們都十分驚喜而好奇的跑出了家門,擠到幽州南門來。
從城門口到幽州大都督府的這段走道,左右皆站滿了百姓。雖然有士兵在前開道,軼序也算井然,但人群也是一陣攢動。眾人議論紛紛:“那個穿金甲紅袍的就是新任的幽州大都督麼?”
“你們說,他會比薛訥厲害?連薛訥都敗了,他行麼?”
“哎,誰知道呢!這是朝廷和官家人的事情。這個新來的大都督這般年輕,怎麼可能比薛訥厲害嘛?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薛訥是什麼人?薛仁貴地後代!帶兵打仗三十餘年了!”
“那也說不準吧!我可聽說。這回新來的大都督,是早幾年擊退突厥的什麼、什麼‘金甲戰神’。是當今皇帝陛下最倚重的將軍呢!”……
秦霄高高坐在馬上,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偶爾也收了幾句在耳朵裡。這些百姓們的眼神,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懷疑。跟在他身後的墨衣、石秋澗、桓子丹等人,都免不得有些氣憤,就差衝上去罵那些多嘴地人幾句。秦霄的心中卻是一陣泰然,暗自想道:薛訥在河北道二三十年,極得民心,威望頗高。如今罷了他,卻啟用我這個離朝三年不為人知了的年輕後輩,有人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面子是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這種事情不必爭論,日久見人心,百姓們到了一定的時候,自然會明白一切。
與此同時,秦霄也越發的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變得沉重起來,困難也更顯得大了。這樣一座森嚴城壘,就是整個大唐王朝面對北狄地咽喉門戶。而他秦霄,就是在這個咽喉之地把關的守將!
集千萬干係於一身,壓力之大,是可想而知的。這一眼望去,隨便看到的一個人,都有他的生活要繼續。他們只想活得好一點,安全一點。而秦霄,就要負責這樣地事情。包括自己身後,河北道千萬的百姓,以至大唐天下地所有百姓。說得嚴重一點,幽州若失,東北門戶大開,北狄就能像潮水一樣的湧進來,面對赤裸裸的河北與河東。
想到此處,秦霄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將手中的馬鞭也握得緊了。
秦霄等三百餘人跟著李嗣業,轉過幾條街,就看到了一棟大宅。宅上一塊金匾,明顯是新換上去的,上書‘大都督府’四字。秦霄看了一眼,皺眉道:“這牌子不行,給我換了。換成‘幽州大都督府’”李嗣業疑惑道:“有區別麼?”
“當然有。”
秦霄說道:“大都督府。明顯是開府立屬了的府北,幽州大都督府,則就是一處軍機重地和辦事場所了,我也就只是圖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