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了。”一雙柔軟的手按在我肩上。我定定神,慢慢平靜下來。莎娜坐在床邊,朝我笑了一下,卻掩不住臉上的疲倦。
“你昏迷了整整一天。”她扶著我重新躺好。“都怪我,害你流了那麼多血,又影響你施法……”
我搖搖頭。“不是因為你。是我沒能完全消解他的法術。對了,你怎麼能開口說話了?”
“事實上我已經透過試煉了。”莎娜小心地觀察著我的反應。“這樣我就可以……基洛,你怎麼了?”
我咬緊牙關,盡力驅趕腦中突然湧出的可怕場面,好半天才緩過來。“是黑暗夢魘。”我揉揉額頭,用力揪著頭髮。克魯諾的法術比我預料的更強大,我沒法睡覺,甚至不敢閉上眼睛。照這麼下去,用不了三天我就得發瘋了。
莎娜默默低下頭,十指交叉著來回絞動。過了一會兒,她忽然伸手到胸前,解開了束甲的扣帶。
“你……”我驚訝地看著她。莎娜避開我的目光,迅速脫掉上衣,然後向我俯下身來。我沒有力氣阻止,也來不及阻止——或者我也不想阻止她。誰知道呢?——我只覺得兩團溫暖厚實的東西壓上腦門,便什麼都看不見了。一股熱流混著香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慢慢傳進我的體內,所到之處帶著一種奇異的麻木,而那些盤據在我心裡的恐怖與顫慄開始減弱,逐漸消失。
“光明法術!”我難以置信地叫了出來。也許我的鼻息使她發癢,莎娜略微抬起身子,於是我看到她胸前有個極淺的印痕。那印痕非常之淡,幾乎和面板顏色相同,我好容易才分辨出那些古老的花紋、五芒星和魔法符號,以及下端那兩個優雅纖細的花體字母“L·J”。我腦中“轟”地一聲,不顧一切地推開她,目瞪口呆地僵在那兒。
“你發現了。”莎娜利索地穿好衣服。“基洛,不必問我,我自己會告訴你的。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曾經有個女孩,從小失去父母,一直在富人家裡做工,每天都受著無法形容的凌辱與折磨。有天晚上她終於逃了出來,但主人馬上就發現了,派出很多人來追她。慌亂之中,她躲進一片墓地,看到那兒有一間小屋,她以為是守墓人,便奔過去尋求幫助。”
“沒想到小屋的主人是個黑袍法師,他要拿這個女孩作為獻給黑暗之神的祭品,並對她施了法術。她昏了過去,醒來時發現一位白袍女神官在屋裡。那神官救了她,並且在她胸前印下符咒,說這可以抵抗黑暗法術。女神官還說出自己的名字——洛芙·金斯曼,如果以後有需要可以到光明神殿找她。”
“就在那時候她們遭到了襲擊。被趕跑的黑袍法師找來同夥,還帶著一大隊殭屍和骷髏。幸好其他神官及時趕到,女孩才逃過劫難,但那個女神官卻被殭屍咬中了。女孩跪在神官身邊,流著淚咒罵那些黑袍法師和死靈法師,女神官卻神情複雜地搖著頭,一句話也不講。在沒人的時候,神官悄悄對女孩說,自己中的屍毒怕是很難解救了,要女孩幫她一個忙:如果有機會見到她的愛人,請替她轉告他……告訴他,她還愛他。”
我雙眼微閉,一動不動地聽著。莎娜說的每個字都象敲在我心上,某種溫潤而酸楚的東西滲了出來。
“女神官沒能來得及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其他神官走過來,把她抬回神殿去了。那以後女孩又被捉了回去,仍然到處做工,生活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她被人肆意使喚,隨便玩弄,從北弗蘭德到索文尼,從這個貴族到那個商人。她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象牲口一樣——有時連牲口都不如。最後她流落到一個小鎮,差點被賣給一個變態貴族。然而,有個死靈法師把她帶到了綠泥森林深處。”
“她起初很害怕,以為死靈法師要拿她煉藥。可是死靈法師只想讓她做戰鬥助手。她討厭這種工作,尤其是當她被施了法,喪失說話能力之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