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人馬的這是幹麼來啦?”
玉叔笑著說:“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都說名師出高徒。俺給你送兩個學生來。收不收啊?”
“好啊!不怕誤人子弟你就送。”
大叔轉向我說:“飛,這是你們的王老師,快叫老師!”
我一點頭:“王老師好!”
“哎!你好!這誰的孩子呀?志玉!”
“是俺大哥的孩子。夜裡刻才來。俺嫂子捎信說:‘以前的時候,大人上班和孩子上學都在一個院。現在他們那的部隊縮編,她和俺大哥要到別的工廠上班。離得遠顧不上孩子,說是家來呆兩年,等大了再回去。’這不只好麻煩你們來了。”
“麻煩麼呀?你跟校長打個招呼,一定行!”
大叔到辦公室和校長說好了。從此,我在鳳姑的陪伴下,在老家的小學借讀。
這裡的學校與我們瀋陽的子弟小學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在高高的一處宅院的外面,東面和南面是莊稼地,西面和北面有兩個大水灣。上房十間,南屋三間都是青磚房。小叔一般大的初中班和老師的辦公室在上房。而我們這些小蹦豆子在南屋。初中的教室還很像樣,有較好的黑板和桌子板凳。小學生的教室就太次了,桌子和板凳是磚壘的墩子搭的木板,黑板是水泥抹的,黑板漆陳舊的有點看不太清粉筆字。
上小學的孩子大大小小有五六十個。都在一個教室上課,也都是王老師一個人教。在剛開始的一段時間裡,有老師囑咐的話,有鳳姑和小山、小嶺的圍護,淘氣的孩子還不大歧視我。十天半個月一過,幾個特別淘氣的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們不時地拿話敲打我。什麼‘臭迷子’、‘小禿子’、‘大老肥’。‘臭迷子’、‘小禿子’是在罵我。而大叫:‘大老肥!’是在說我爸的綽號。
我可不是好欺負的,我與他們對罵!當我從小山和小嶺的嘴裡知道:晚輩不興直呼長輩的名諱,亂喊家裡大人的綽號,那是在罵人的時候。再上學我就把家裡的菜刀帶去,想與罵我的小子們大戰一場。鳳姑發現了我的‘武器’,立刻收繳。其他的人們得知後再也不敢罵我了。事後叔叔們和老師還是知道了此事,耐心地把我教導了一番。鳳姑形影不離地看護,家裡家外人的教導,我漸漸地也學乖了。
一天傍晚,我吃到了使我至今難忘的食物,那是一碗香香的,滑滑的,厚厚的粥飯。好吃極了!我一邊吃著格外香甜的粥飯,一邊問奶奶:“奶,這是啥粥啊?這麼好吃。”
奶奶樂呵呵地說:“那是麥餷粥。是才分的麥子碾的。好吃吧?”
我又問道:“你這是咋做的?”
奶奶沒說話她轉身進了屋,再來到我面前時,一手抓著麥子,另一手抓著麥餷子給我看。奶奶問:“你看,它們一樣不?”
我看到麥子是飽滿的黃色顆粒,麥餷子是壓扁了的黃白厚片,我對著奶奶搖了搖頭。
奶奶說:“你見了咱門外的碾子沒?”
我說:“見著了!”那是一個又大又厚的石質圓盤,在它的中心有個碗口粗細的孔,同樣粗細的一個木樁牢牢地嵌在裡面。厚重的木框把笨重的石磙子(碾子)框住,在木框的一邊有個圓孔套在木樁上。用它碾糧食的時候,把糧食均勻地鋪在圓盤上,把結實的木槓子用繩索綁在木框上,推動碾子把糧食碾成米、餷子或是面。
在麥收後的許多天裡,嬸子們先後給我送來包子、餃子和糖餅等等好吃的。要知道在那個年月,白麵只有在過年過節和來客人的時候才吃,走親戚竄門也不過帶上十個饃饃。漸漸地我就知道了這裡的人們,是怎樣淳樸、善良、勤勞而又節儉。
在每個家庭裡,晚輩孝敬著長輩,長輩愛護著晚輩。女人們把好吃的先敬給長輩,長輩再留給小孩。媽媽和奶奶們自己每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