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轉頭看著西湘子。
西湘子抖著手,其實也已經不痛了,看著秦弈的目光有些驚懼也有些心痛,倒是奇怪的沒什麼怨毒之意,心痛那朵花的意味還更濃些。
萬道仙宮尊重每一體系的規則,在特定場合之下,宮主都要遵守該系的規矩。就比如參與賭局之時,宮主也不過是一名普通的賭客,沒有身份區別。
願賭服輸是賭宗鐵律,如果宮主仗著身份不認帳,又或是事後恃強翻臉,那萬道仙宮的立道基礎就會立即崩塌,賭個屁。
所以他們用賭局誘拐寶物,居雲岫管不著,事後都不好發作。
眼下這一場更是賭系峰主杜平生親手立的賭契、親自見證的賭局。如果西湘子因此怨毒報復,那不用秦弈說話,杜平生第一個跟他過不去,居雲岫也不可能再坐視不管。那是一次性得罪了賭系峰主、琴棋書畫宗主,還要被一群同門看扁了。
長期居於這樣的環境下,西湘子其實比秦弈習慣得多。他最多心懷芥蒂,以後有機會給你穿點小鞋,可絕對不會在別人面前顯露出不滿之意來。
秦弈倒沒想過這麼多道道,西湘子沒有怨毒放狠話的表現反而讓他心軟了不少,反倒有些過意不去的感覺。想了想,便寫了一張方子遞了過去:「這是月華淬體液的藥方,助師兄鍛體圓滿是不在話下,便送與師兄,聊表歉意。」
歉意……西湘子愣了一愣,認真看了秦弈一眼,秦弈眼神清澈。他笑了起來,接過方子,一揖到地,轉身飄然而去。
圍觀眾人也紛紛笑道:「師弟告辭,改日再把酒閒話。」
秦弈忽然有種感覺,其實這才是他的入門考驗。
既是入仙宮的考驗,也是入琴棋書畫宗的考驗。關係的是同門怎麼看你,你在人們心中是什麼形象與地位,以及居雲岫會是什麼想法。
倒是鄭雲逸一時沒走,還站在一邊。秦弈看他模樣著實有些好奇,便問:「話說,鄭師兄是劍宗嗎?」
鄭雲逸淡淡道:「萬道仙宮沒有劍宗。因為劍痴都去蓬萊劍閣了,誰來這裡?」
「所以鄭兄這是自己喜好?」秦弈可不是外行看不懂武修體系,他很內行,這鄭雲逸是有鍛體修行的,說是喜好劍道也不奇怪。
鄭雲逸笑而不語。
秦弈若有所悟,原來你在裝逼。
如果裝逼也是道,此道說不定人滿為患啊,秦弈都很想參加。
鄭雲逸沒回答那問題,換了個話題道:「大家都說秦師弟挺適合醫卜謀算之道的,洞府選擇的是有地火有丹爐的,還有鍛體丹方送人,此醫也。扮豬吃虎,謀算這場賭局,此謀也。如何連看都沒去那邊看一眼,就先迫不及待地加了琴棋書畫?」
「這就是緣法。」秦弈笑笑:「冥冥之中,自有前定。」
鄭雲逸不知從哪摸出了把扇子,拍著手掌道:「秦師弟之道,與琴棋書畫並不相合,若是真有心向道,愚兄誠心建議師弟去醫卜謀算宗看看。萬道仙宮內部跨宗調整,不算叛變,實屬常規。」
秦弈還是笑:「看是當然會去看看的,調整就免了,我在這裡很舒服。」
鄭雲逸也有了絲笑意:「因為居師姐是個絕色美人?如果因為這個,師弟怕是要失算了。」
「哦?」秦弈雖然不是這個目的,也忍不住想聽聽八卦:「願聞其詳。」
「秦師弟應該知道,居師姐世間絕色,冠蓋仙宮,整個修仙界的仙子拎出來能與之相比的都寥寥可數。師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秦弈眯起眼睛:「意味著蒼蠅特別多?」
說著打量了鄭雲逸一眼,暗道你不會也是其一吧。
鄭雲逸彷彿猜到他在想什麼,搖頭笑道:「秦師弟猜錯了。原本修行就要勘破錶象,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