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這裡面的氣息很危險。」羽浮子道:「似是對我們魔宗的修行有極強的排斥與剋制之意,就連我們宗主煉化了這麼久還是無力消受,最終徹底隔離排除了事。他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大量的爐鼎,日復一日的慢慢消磨。少主如今這份修行進去……」
「我大概知道是怎樣的東西。」孟輕影淡淡道:「不要緊,開陣便是。」
羽浮子無奈地替她開啟了陣法。
陣法只是稍微漏開一點縫隙,裡面立時傳來隱隱的佛光,浩大且莊嚴,鎮得羽浮子以手遮面,根本不敢去直面。
他這種陰森詭異的魔宗修行,被克製得有點厲害。
孟輕影也眯起了眼睛。
她的修行同樣被剋制,甚至比羽浮子的剋制力度還慘得多。
因為她是幽冥屬性,與這種佛光正是天敵。而這種近乎乾元之力的浩大佛光,幾乎讓她連肌膚都有燒灼感,靠近都難。
見她模樣,羽浮子嘆氣道:「少主……還是別進去了吧?」
「不過區區死物,何足為懼!」孟輕影一揮衣袖,咻然穿過陣中,直抵大殿內部。
羽浮子搖了搖頭,沒有跟上。
他覺得秦弈和孟輕影都有一種共同點,與他絕對不同,就是都太要強,不怕死。
按他這種凡事以利弊計的人來說,不可能去做這種腦子發熱的事情。當然,可能錯過一些機緣,但活得長。
羽浮子兩手籠在袖子裡,幽幽地嘆了口氣。
孟輕影飛速穿過大殿,很快看見一個密室入口,入口沒關,所以佛光才透出來。
這個細節可以證明,玄皓真人的精神一定有點問題,思維並不清醒,甚至有點混亂。乃至於這次出關選擇的做法都是又激進又不靠譜的那種,很容易激起事變,這不應該是一個長期做宗主的人應有的理性思維。
很多人都能看出他這樣壓迫散修會激起混亂之地其他散修的敵愾,可玄皓真人彷彿就看不出來。
當然此刻也不需要其他散修來敵愾了,因為變數已至,玄皓真人能不能從棋痴的局中逃命都很難說,如今有秦弈參與,就更致命了。
孟輕影比誰都知道秦弈跨境界的戰力,他那種仙武合丹太可怕了,跡近混沌。他一旦暉陽,能發揮出來的很可能就是暉陽後期,與一般的暉陽不可同日而語。有他參與,玄皓命都已經註定了八成。
想起秦弈的勇猛,確實能讓人有些喪氣,追平了他的修行好像也很可能打不過他……孟輕影撇了撇嘴,就算打不過他,那也得暉陽了再說啊!
進入密室,迎面就是一件金燦燦的袈裟,袈裟裡包著一個圓滾滾的舍利,金光從舍利上綻放,佛光璀璨得孟輕影幾乎睜不開眼睛。
沒有完整的骷髏,只有一個舍利。慣見幽冥鬼蜮的孟輕影很快理解,這應當是澄元和尚其他部分已經被玄皓吸取,留下其他部分濃縮在這舍利之中,不但無法吸收,反而在做極強的排斥。
普通的舍利其實也是骨骸的結晶,但這個舍利不是,說它是玉石也可,說是純能量晶體也可,說它裡面蘊含了恐怖的魂力,自成一個小世界也沒有問題。
因為這是澄元和尚所有的佛性所在。
當初秦弈問過孟輕影,為什麼大歡喜寺這幫邪魔外道居然看似還真有點尊佛的模樣,孟輕影的答覆便是,你道他們是魔,又焉知他們心中沒有佛?
一個以佛修行的乾元者,無論那大歡喜極樂之意有多魔性,他根子裡終究還有佛性凝聚,說不定在某些特定場合比誰都慈悲。
人有雙面,是魔是佛,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玄皓無法吸收這佛性,格格不入地排斥出來,僅僅吸收了澄元的魔性,尤其是吸收了臨終之怨恨,是最兇戾最狠毒最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