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城之中,秦弈還在頭疼。
這短短一段時間,大家打了幾次架了……
做男人太難了。
會這麼打架,不是棒棒見人就錘的性子導致……相反,棒棒這次還挺讓人的,一直努力想表示一個大婦氣度,結果她實在沒有大婦氣度,綿裡藏針的宮鬥水平也基本為零,隨便被挑惹一下就打起來了……
嗯,關鍵是總被挑釁,最重要的就是那條小蛇。
她雖然沒有變得六親不認,也沒有變得又兇又壞,但終究是變得好鬥了。
跟誰都像鬥雞一樣,咬了棒棒咬師父,咬完師父咬哥哥。
就像渾身藏著傾瀉不盡的戾氣,但又在親情壓制下瘋不起來,只能到處撕逼來維持生活這個樣子。
並沒有人討厭她,即使是總被針對撕的流蘇,打架也是源於自己性子就是愛捋袖子錘人,她不這樣才奇怪呢,而不是對小蛇有什麼意見。相反,大家倒是覺得小蛇很可憐。
但是這種事情,便是太清也治不了。
神性已經復甦,螣蛇就是螣蛇,怎麼也不會是一隻菜花蛇。
要怎麼壓回去?或者至少消停點?
這是師父和哥哥需要探討的問題。
這次九嬰的微操大派送,被夜翎屠了之後留下了一個活口戰俘,如今流蘇和程程一起抓著戰俘去審問了,夜翎坐在自家東宮地板上發呆。
在自己那群二貨親衛們拱衛之下,她好歹還能稍微祥和一點。畢竟這群二貨是她相處最久的朋友了。
只不過往日裡嘰嘰喳喳的親衛團今天也不敢多說話,少主那種氣場很可怕,隔著大老遠都有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顫慄感,就像看見了最兇惡的天神,兇狠的目光凝視著你,讓人戰戰兢兢只想跪下。
這時候的少主和往常不一樣了,誰都不知道亂開玩笑會不會被拍死。
雖然其實少主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坐在地上發呆。
依然抱著小腳丫盤坐在那,就像蛇形的時候盤著一樣。
大家都不說話,夜翎本來略微祥和的心境又開始漸漸變得暴躁,而且越來越暴躁。
某種意義上,這些親情友情和……愛情,都是她的羈絆,如果她能夠撕開這些,那就海闊天空任遨遊,祖聖之境可證,蛇類之神可期。
她雖對此沒興趣,但妖修也有這種本能。
坐在這裡看著親衛們瑟瑟縮縮的樣子,夜翎內心深處隱隱就有種平日裡不敢去想的念頭:和它們交什麼朋友呢,難道它們不該是奴僕?
在意什麼妖城,在乎什麼師父呢?要麼統治這裡,要麼四海翱翔,要麼震怖人間,萬靈叩首……那才是一隻強大的螣蛇對嗎?
靈魂深處的蠢動,和個體意願的衝突,正在激烈交鋒。夜翎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登雲履。
夜翎有些茫然地抬頭,秦弈正站在她面前往下蹲:「趙無懷那邊,我已經讓他徹底湮滅了,一直燒著沒啥必要。」
夜翎扁了扁嘴,也沒說什麼,有些小彆扭地轉過了腦袋。
那種抓著人的靈魂炙烤,搞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狠毒,哥哥不喜歡吧……
卻見秦弈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夜翎彆扭地想偏開,卻被一手摁在那裡轉不動,於是氣鼓鼓地瞪著秦弈,眼神很兇。
秦弈「哈」地一笑:「還是那麼萌。」
夜翎怔了一怔,眨巴眨巴眼睛。
「幹嘛氣鼓鼓的。」秦弈伸出左右兩隻手指,在她兩邊臉上一戳。
就跟戳了個氣球一樣,夜翎「噗」地把氣全噴了出來,怒目而視:「我長大了!」
「哪大了?」秦弈微不可見地瞥了某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