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奄奄一息的櫻桃,竟然下了地,還能自己走出屋子。這在淨安堂實在是罕見,大傢伙都唏噓不已。 寶山更是嘖嘖連聲,“到了閻王殿門口都能遇著救星,真是福大命大。” “就是。”小朗子把帽子往上頂了頂,“我來淨安堂這麼久,她是頭一個病的這麼厲害卻能活下來的。” 寶山拿眼一乜,“你才來了多久?這話我都不敢說,高嬤嬤才最有發言權。” 大家都把目光轉到高嬤嬤身上。高嬤嬤耳朵不靈光聽不大清,不過從他們的眼神,知道大概是說到了自己,於是咧著嘴衝著大家笑了笑。這一笑,給人的感覺,特別慈祥和藹。 櫻桃的頭髮剛剛洗過,用髮帶隨意束在腦後。臉上還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看著很憔悴。就算這樣,也掩不住她精緻的五官。 她臉頰浮起一抹笑,“菩薩保佑,讓我遇到了貴人。你們都是我的恩人,只可惜我無以為報。只能說聲謝謝,以表心意。” 翠兒嗨了一聲,道:“這全都是曲姑娘的功勞,我們可不敢居功。不過說實話,你能活下來,我們都挺高興的。” 曲落星淺淡一笑,“我娘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是舉手之勞,你這樣謝來謝去的,反叫我不好意思了。” 寶山吧唧了一下嘴,感慨道:“哎~只能說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櫻桃命裡註定了有這一劫,老天爺又派了貴人來相助。” 小朗子一伸大拇指,“總管說的對。” 話剛落,就被寶山扇了一下腦瓜子,“這麼喜歡顯擺,那就給你個好機會,隨我去內務府搬東西去。” 小朗子摸了摸頭,揹著寶山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大夥兒都笑了起來。 寶山道:“你們且坐著聊會天,眼看秋日過半,咱們的門簾子該掛起來啦!” 櫻桃人有點蔫,但她想多曬曬太陽。躺在床上的這些日子,許多再尋常不過的事,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奢望。 翠兒是一刻也閒不住,拿了針線出來繡冬天穿的棉襪。她針線活好,繡什麼像什麼。 曲落星好奇地盯著看了一陣,問:“你這繡的是菊花嗎?” “對。”翠兒點了下頭,拿針在頭上撥了兩下,“這雙是給高嬤嬤繡的,菊花寓意著長壽安康,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無病無災。” 櫻桃說:“翠兒不光手巧,心也善。” 翠兒被誇的不好意思起來,抿著唇笑道:“我剛來那會兒,多虧了高嬤嬤照應,少吃了不少苦頭。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提前幫她預備上了,天冷就可以穿了。” 說完抬起頭看著曲落星道:“姐姐若不嫌棄,幫高嬤嬤繡完了,我幫你也繡兩雙。” 曲落星說:“我高興都來不及,哪裡會嫌棄。既然你主動開了口,我可就不客氣了。” 櫻桃掩嘴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我也會一點女紅,遠不及翠兒繡的好。等我身子好透了,也給大家繡鞋子,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曲落星眉開眼笑道:“這下發財了,襪子鞋子都不愁了。我沒有你們手巧,只能厚著臉皮來者不拒。” 三人聊的很投機,不知不覺太陽西斜。翠兒趕緊去收了被褥,幫櫻桃鋪床去了。 曲落星也不閒著,將曬得半乾的床單被套收到屋子裡,明日再拿出來晾曬。 櫻桃看著忙進忙出的兩人,心道:“想不到這皇宮裡,最有人情味的地方,居然是讓所有人敬而遠之的淨安堂。這地方沒有爭鬥,沒有爾虞我詐,是最安樂的所在。倘若沒辦法離開,一直待在這裡也挺好。” 等收拾好了,櫻桃也沒力氣繼續坐著,就進屋去躺下了。 曲落星看她臉上有些發紅,便讓翠兒去燒熱水。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替她把脈。 櫻桃自責道:“都怪我,不該貪太陽在外面坐那麼久。病了自己受罪是小,連累你們跟著擔心。” 曲落星把完脈幫她掖了掖被子,道:“你就是吹了點風,不打緊,等會喝點藥再睡一覺就沒事了。” 櫻桃倦意襲來,沉沉合上眼皮,嘴裡還不忘道:“對不住,我想睡會兒。” 曲落星守在旁邊一直等她睡著了,才退出房間。剛走到中院,卻看到了妙語。 她先是一愣,轉而笑道:“妙語姐姐怎麼到這裡來了?” 也許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