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一臉幾乎辨不出真偽的歡悅迎上來的暗香,他不動聲色的又退了一步,讓過了暗香伸過來的手,轉眼看向一旁。在弱水看到暗香他並不驚奇,可是想不到的是它也在。
反魂還不至於讓潯蜎如此對付自己,這才是潯蜎等人最終所想要找到的目標吧!可是幾日不見,與從前幾乎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模樣仍是似鹿非鹿,似馬非馬,那雙眼睛不帶一星半點雜質,有如初生孩童的眼睛一樣純淨,在會讓出人生出它是個人一般的錯覺出來。可是氣勢卻完全不可,不獨是一團明淨的柔光。周身有強盛的靈氣充盈著,而且還在不斷的增長中,那樣真實的存在感,與弱水的消融並不相同,卻又不相違逆。然而那般孩童樣的目光還是一般的純然溫和的。不想它居然能夠自己跑到這樣的地方來。
“你不記得他了?”暗香沒有拉到他,也不再勉強。雖有了手腳,也不見他走動。整個身子正自得其樂的在一旁飄來飄去,彷彿全沒有重量似的。見他看著一旁的生物。頗直接的開口就問。
也算上古神物麼?顓瑞倒稱得上強橫威嚴。而眼前的暗香看樣子應當是個好事的鬼魂。而這過於純善的生物充其量也就算得上是個靈獸罷了。這話他也只是想了想,卻沒有說出口。自認表情上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哦,那個。我也不能算是鬼魂。”暗香依然是一眼看穿他在想些什麼,有些失望的飄來飄去打著轉,忙忙的解釋。自己幻化出來的這張臉應該沒有錯啊。就算是他不記得這曾經的長相,也不至於被他當作鬼魂吧?雖然有點點像——
“你真不認得他麼?你既然認得顓瑞,卻不認得辱收?”見他不說話,暗香皺眉,看看他,又側頭看看一旁的非馬非鹿。突然大是好奇。“那我呢我呢?還認不認得我?”
“暗香?”辱收?他微微皺了眉,確實是不知道,就連聽也沒有聽說過。那是它的名字,怎麼他應該知道嗎?一邊盤算著怎麼脫身。暗香雖看不出來有什麼惡意,可總不會是留他下來閒聊的吧!
“不是說名字,而是我。記得我嗎?”暗香眨著眼,滿懷期待的看著他。“你上次都沒有看清楚,現在好好想想,還記得我嗎?”
他只得啞然,記得名字和記得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見他默然不語,暗香隱隱有些失望的撅嘴皺眉——果然是不記得了呢。“顓瑞守人族,我留在弱水,而辱收——“
“對啊!“看出他心裡邊猛然的醒悟,暗香全然忘了方才的失望,很是歡喜的笑。“你們的神獸哦,就是他!”
“是它又如何。你想怎麼樣?”那一刻的震驚過去,他反而淡然,知道暗香明白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也不再開口。在那安寧的國度上生活的是並不貪婪的種族,也就不那麼執著於神靈的庇護。況且他從來沒有見過有關於辱收的任何圖騰,傳言。就連名字也沒有聽說過——早在他的出生之前,所有的一切痕跡都已經掩沒得乾乾淨淨。
然而既然人族有守護的靈獸。那麼魔族也有,卻也不是多麼奇怪的事情。只是,他既從來不曾對神靈抱以任何期寄,重要的東西,向來信任自己去守護住。如今這一得知,既不覺得有任何依靠,也沒有因為這麼多年的流離失所,而辱收多年全無音訊,生出任何怨懟之意來,彷彿聖獸是聖獸,自己是自己,兩者之前全無關係一般。而且辱收就算是神獸,卻乖乖的被幽禁了這許久,雖見它此時氣勢勃發,也很難對其能力有什麼信心。
當前要緊的,倒是盤算著如何脫身才是。
“你看他除了還知道顓瑞,都不認得我也不認得你了。”彷彿聽不出他的戒備,暗香徑自不死心的掉頭看向辱收。
辱收在一旁溫順的輕輕蹶著蹄,目光依然溫善如水,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暗香的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