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許德妃也漸漸地明白了過來。
——便算是她們兩廂不對付至如斯地步,但她許德妃的身邊,卻是總也不能少了那隻氣□□的。
——“或許……我們兩個、真的是天生的冤家罷……”
如此想著,許德妃的心中、亦是多了些許釋然。
與劉淑妃相同,她許德妃亦是從未記恨過她劉淑妃。
她便只是氣得狠了、怨得狠了……
還有,疼得狠了。
因為那是她的心愛之人,而她的心愛之人,卻不聲不響地為一個男人懷上了孩兒,且還不與她言說緣由。
若說氣憤,肯定是有的,但是卻總不及心疼的份數更多。
若使得愛惜一部書卷,便會將它好生收存,哪怕只是折了一個角兒,也會在那裡捶胸頓足、痛徹心扉,何況是一個人的身子了。
對於一部書卷的愛惜,尚且如此。若使得真正愛惜一個人的身子,那麼,又怎會忍心見她流血流汗,又怎會捨得使她去生受十月懷胎的苦累,生受撕心裂肺的痛楚呢?
是以、便算是氣憤,她許德妃更多的、也只是氣憤她劉淑妃當年那般小的年紀,卻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子,直將它在那裡胡亂糟蹋了。
——畢竟,那可是鬼門關前走一遭、半腳踏上黃泉路的生死劫難啊!
當年,幸好她劉淑妃順利產下了溫敏長公主,若不然、豈不是步了那瑞雲先皇后的後塵了麼?
——每每思及此處,許德妃便會心有餘悸、不得安生。
只因她也是女子,她也生過孩兒。
她身受過,所以,她便能夠感同。
生產孩兒時的那般痛楚,於她許德妃一個時年二十歲的女子而言,尚且撕心裂肺、難以忍受。
而她劉淑妃,那年,不過才是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孩兒。
——她何堪?!
這時,許德妃才將遲遲想通。當年見她懷孕時的那般賭氣,雖有怨恨,但那卻是極其微不足道的。
更多的,她其實是在那裡心痛、在那裡自虐,以與那人遭受同樣的苦難來折磨自己,使自己親身感受那般痛楚。
只因她不忍、不願、亦是不捨得單單讓那人自己生受那般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苦楚。
——她想要陪她一起生受。
便算是人情翻覆、舊情難再,但到底、那人所生受過的苦難,她總歸還是陪著那人一起生受過了。
因是、她二人之間,到底還是多了一絲斬不斷的牽連。
這,才是她的本心。
不過是被她長久以來,一直忽視掉罷了。
再說起溫敏長公主那邊。
溫婕二公主離開帝京兩月之後,溫敏長公主為了防止元昊皇帝將她賜婚出去,做為安撫藩國的物什,便假託為蒼生祈福之名,搬去了郊外的尼姑庵里長住,在那裡吃齋唸佛,兼有救治逃難而來的災民、病患。
如此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年。
一年之後,慕皇后與那蕭貴人所率的蒼龍大軍得勝班師,而那慕皇后與蕭貴人,卻是心力交瘁,在班師途中、不幸身死。
——自然,這是對天下人的昭告。
私下裡,邀月及憐星還是向元昊皇帝報了她們二人的平安。
班師回朝之後,當日,元昊皇帝便將蕭貴人的父親擢封為了“一等忠國公”,慕皇后的父親擢封為了“一等輔國公”。後人無論男女,皆可世襲爵祿。
另將蕭貴人手下的參將邀月封為了正二品的徵遠大將軍,參將憐星封為了正二品的平遠大將軍,戰時出征,平時留京扈駕。
此外,還令天下自即日起萬眾縞素,為國母及蕭女將軍服孝一年。此一年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