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清理門口的血跡,我回頭看了一眼給啞巴處理傷口的眼鏡男,問他啞巴要不要去醫院,這人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想來也是這樣處理慣了,如果每天啞巴都會被鬼上身的話,這情況還真不是一般的受罪。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把地上的兩隻爛手撿起來扔到了垃圾桶裡,問眼鏡男四號樓的夜間快遞他送了多久。
這人推了一下眼鏡,似乎是在回想什麼,片刻之後才反應遲鈍的回了一句,一年零三個月。
我手一抖,抹布直接掉地上了,頓時明白趙北走那個老頭子為什麼要硬闖404了,這個住在404的人完全可以說是四號樓的活體記事簿了,這裡的快遞他送了一年多還能活著,那說明他對四號樓是極度的瞭解。
我覺得自己這次是撿到寶了,可之後我再問眼鏡男有關四號樓的事,他的回答卻是少之又少。
直到給啞巴處理完傷口,我這地板也擦乾淨了,還是沒問出什麼有意義的答案,只知道這人叫林項天,在四號樓住了有一段時間了,那天我被周秀秀追,也是他救的我。
但是他好像很怕別人知道他在這裡,還說讓我保密,關於四號樓404的事以後不要再對任何人說。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很多人在調查四號樓,有好人,有壞人,分不清,所以避而不見。
四號樓就是一棟鬼樓,每次入夜,就會有鬼魂住進四號樓,這樣的地方林項天都能搬進來住,可見為了躲避那些人,他已經很盡力了。
收拾完了屋裡的血跡,我身上都是血,總不能就這樣出去,就算是半夜市區的街上也還是有人的,被看到估計會有人報警,所以我借了林項天的衣服在404洗了個澡,離開四號樓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
到小區門口騎了三輪車,駛出琳琅小區,我用手機撥打了趙北走的電話,一來是想問問他到底是為什麼接近404,二來也是想讓他對404的事保密。
畢竟404救過我的事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我知道自己理虧,既然林項天不想惹麻煩上身,我就得想辦法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來,不給他惹麻煩。
撥出去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手機裡傳來了趙北走有意壓低的聲音,問我是誰。
我說找他有點兒急事,可不可以現在過去一趟,不過,趙北走一聽是我的聲音,直接說他在我的出租屋等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當時就懵了,心說這貨怎麼還跑我家去了?
我沒什麼錢,租的房子是市郊平房區的門房,就一間睡覺的地兒,洗澡上廁所什麼的都得去外面,很不方便,但便宜。
趕回家的時候,我看到房門開著,趙北走正坐在門口的臺階兒上抽菸。
“我說老爺子,你咋連溜門兒撬鎖的事兒都幹?”我停好三輪車,嘀咕著抱怨了一句。
“那有啥關係,我又不是來偷東西的。”恍惚的車燈下趙北走看著我眯了眯老眼,又補充了一句,“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送東西?難不成這老傢伙也送快遞的?不過剛才我在404的時候趙北走離開沒多久,死胖子就給我發來了資訊,提醒我404有鬼,難道他倆是一夥兒的?想想也只有趙北走知道我當時在404了。
狐疑的想著,我問他送啥東西,趙北走說讓我自己去屋裡看看,還說別開燈。
不大的小門房裡黑著燈,我瞄了兩眼,不知道這老東西搞什麼鬼,但還是打亮手機往屋裡照了照,一切正常,只有床上的被單鼓鼓的,下面好像蓋著什麼。
我回頭瞄了趙北走一眼,這老東西還坐在門口兒抽菸,我就自己過去掀開被單兒瞅了瞅,這一瞅,我頓時心頭髮緊的退開兩步撞上了身後的桌子。
床上躺著一個人,這人的臉上貼著黃符,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