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技。所以他出手之時,必在半夜,我醉欲眠,想請林兄陪我到那株臘梅頂上,略為憩息片刻。那些什麼小賊老賊,及‘關東三煞’,都交給你們去打發了。”
林中逸知道“西域酒神”陶大杯,要自己陪他歇息是假,暗中加以保護是真,遂一面含笑應諾,一面向愛女林凝碧囑咐倘若出手之際,千萬不可貪功大意,必須特別謹慎。
林凝碧遞過一塊黑巾,含笑說道:“爹爹放心,女兒懂得利害,不會小看來賊!這塊黑巾,可作陶老前輩假扮爹爹現身時蒙面之用。還有‘三才劍’蕭義老賊,必須先予剪除,否則因與爹爹廝熟,機關難免被他識破,就不妙了!”
林中逸見愛女如此周到,自然心中大慰,接過黑巾,與“西域酒神”陶大杯,縱上屋側老梅,淳于俊“風塵三友”,與林凝碧姑娘,依舊在斑竹林中,互相談笑飲酒。
一歲將闌,夜空無月,天上繁星,分外光明,映著洞庭碧波,化作一片金銀之色。
偶然幾聲風笛,一艇魚燈,櫓槳輕潑,攪碎湖中的水底沉珠,慢慢由近而遠,再逐漸恢復舊觀,委實令人矚目神怡心曠。
君山群舍的更鼓方敲,洞庭湖上,在星光閃爍之上,現出了兩隻大船,對著林中逸父女所居山腳,緩緩駛近。
左邊那條船隻,構造特別,彷彿是一隻巨鷹形狀,艙頂以上,有一塊引魂長幡,迎風招展。右邊船頂,則卓立三五條人影,兩船一齊,距離岸邊三丈左右,停止不動。
淳于俊等明知強敵已來,卻依舊把酒臨風,宛如未見。
右邊船上諸賊,想是被淳于俊等人的沉穩神色激怒,暴叱一聲,凌空飛起四條黑影,飄然落在斑竹林前的丈許以外,並肩而立。
林凝碧認得最左邊一個手執長劍老者,就是出賣爹爹的“三才劍”蕭義,當中靠右一個獐頭鼠目,眼中兇光極銳,懷抱日月雙輪的少年賊子,必是此次尋仇主腦,歐陽一缺。則其餘二人,不問而知定是“關東三煞”兄弟。
果然那懷抱日月雙輪的少年,向斑竹林中發話道:“林中逸老狗,你當年殺害我父,今日少寨主萬里尋仇,怎不血債血還,滾將出來送死,只管躲在林中作甚!”
焦天嘯擎杯在手,氣聚丹田,先發出一陣縱聲長笑,然後冷冷說道:“歐陽小賊你怎的如此不開眼界!林老前輩酒醉高臥,此時哪會見你?乖乖等到三更,再來受死,不要雞鳴狗叫的,擾了焦某酒興。”
歐陽一缺神色微驚,獰聲問道:“姓焦的,你是江湖上哪路人物?居然敢代人老狗父女出頭擋橫,莫非……”
“莫非找死”的“找死”二字,猶未出口,歐陽一缸便覺得竹林以內,銳嘯風生,一逢黑影,直向自己面門射到。
日月雙輪微揮,把那黑影,完全震飛,原來只是十來根細碎斷枝,但在這剎那之間,斑竹林中,業已閃出四人,傲然卓立。其中一個漁家裝束的青衣少女,不問可知定是仇人“飄萍子”林中逸之女,另外三人,則是一個青袍道長,一個瀟酒少年,與一個蓬頭亂髮,衣裳襤樓的粗豪大漢。
粗豪大漢出現以後,又是一陣狂笑說道:“歐陽小賊,你既不識焦某來歷,可認得我兩件兵刃麼?”話完,左右手同時一伸一抖,“嘩啦”連聲,右手執的是一根鑌鐵柺杖,在手則託著一隻長僅七八寸的小小金鉤。
歐陽一缺因居關外,少到中原,依舊不曾認出這一杖一鉤有何來歷。但他身旁那位“三才劍”蕭義,卻眉頭略蹙,上下打量了焦天嘯兩眼,詫聲問道:“尊駕莫非就是那享譽中原的‘鐵杖金鉤’焦天嘯?”
焦天嘯早聽林姑娘說過必須先剪除這“三才劍”蕭義老賊,免得洩漏“西域酒神”陶大杯,假扮林中逸的機關秘密,故而聞言之下,只是岸然點頭,一語不發,但內家真功,卻已暗暗凝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