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徹底撕下臉皮,跟他比狠,比手腕,比力量!
這才有一絲勝算。
不得不說,文相公在這一輪,的確是大意了。
老文枯坐到了三更,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真是不年輕了,臉上皺紋密集,頭髮花白,尋常人到了他這個年紀,早就含飴弄孫,甚至都進了土裡。
他卻還要費盡心思爭鬥算計,一年到頭,也休息不了幾天。
多好的身體扛得住啊!
更何況了,這幫年輕人都起來了,他們或許經驗差點,但是頭腦靈活,精力旺盛,最重要的是夠狠,夠殘暴!
老文覺得自己就像是衰老的獸王,面對新興強者的挑戰,越發力不從心了。
“爹,蘇轍和韓宗武到咱們門口拿人,您老應該出面,要是連他們都保不住,就沒人看得起老爹了。”文及甫抱怨道。
老文苦笑著搖搖頭,“你當為父不想保他們?可問題是他們和陛下的案子攪在了一起,我怕把文家都搭進去!”
“我不信!”
文及甫搖頭,“這都幾個月了,該毀滅的證據都毀滅了,該死的人也都死了,這時候查什麼?無非是虛張聲勢,只要我們能撐住,就不用怕!”
到底是在軍中歷練過的,文及甫有點狠勁兒。
老文也是一陣恍惚,他覺得兒子說的或許有理,但是他也真擔心政事堂能拿到一點鐵證……他很猶豫,很糾結。
假如倒退二十年,或許就不會這麼遲疑不決……這就是老了吧!
“你想過沒有,這麼多年,王寧安辦了多少案子,又有多少人倒在了他的手下……我可以小覷呂惠卿和章,但是絕不會小瞧王寧安……假如這次抓人是王寧安佈置的,又該如何?”
“這……”
文及甫這下子無語了。
是啊,你可以不在乎政事堂,但是不能不在乎秦王。
“爹,你說秦王手裡有證據?”
文彥博搖了搖頭,“這種事情用得著證據嗎?只要大約有個方向,直接抓人就是了,要是讓為父來辦,只怕牽連的人會更多,殺一個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啊!”
吸!
文及甫的臉白了,還是慘白慘白的那種,冷汗從鬢角流下來,他是真有些怕了。
“爹,那你看該怎麼辦?”
文彥博看了看外面,天色漸漸亮了起來,他的心卻還是一片灰暗。
“老夫也不知道啊!”
正在這時候,外面雞鳴響起,到了去議政會議的時候了。
“走吧,老夫不能讓幾個小輩嚇到,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老文咬了咬牙,他洗漱收拾,換上紫袍金魚袋,一絲不苟,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才從家裡緩緩出來。
到了門外,老文還回看了一眼,他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呸呸呸,不要這麼不吉利的想法!
老文拼命搖頭,卻沒法清除掉,只能暗暗嘆息。
但不管怎麼說,到了議政會議之後,老文還是神采飛揚,氣勢十足。
他這一來,許許多多人都迎了上來。
昨天這一夜,沒幾個人能睡好,大傢伙眼睛都是紅的,一個個惶惶不安,生怕會牽連到自己!
“文相公,你可算來了!”
眾人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老文板著臉,教訓道:“都在這幹什麼?我們是議政會議,今天要討論國家大事,關乎千秋社稷,江山安穩……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拿出為天地立心的勇氣,一起稽核法案!”
老文的話雖然空,但好歹穩住了人心,大家都跟著進入了議政會議。
按照往常的規矩坐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