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見證了太多變化,他的心裡能沒數嗎!
很多事情,都是始料未及的。
比如當初,王寧安推動全民教育,蘇頌繼任之後,繼續加大投入,眼下每年花在教育上的經費高達8000萬,還不算地方的投入。
結果就是大宋的識字率一舉突破六成,逼近七成,按照人口折算,識字的人應該差不多一個億。
這是什麼概念呢?
目前世界上,除了大宋之外,所有識字的人加起來,恐怕都不到一千萬,甚至會更低!
比如阿拉伯的很多王公,他們就是文盲,管理領地,處理公文事務,全都靠著特別訓練的馬木留克。
至於歐洲,英語才誕生一百多年,要到三百年之後,英國王室的藏書室才擁有三本書!
就這麼說吧,我們有了唐詩,西方出現了英語,我們修永樂大帝,英王只有三本羊皮卷。文明的差別,是沒法用道理計的。
當然了,祖宗再了不起,子孫不頂用,也會敗光家業的……只是王寧安的出現,把原本就懸殊的差距,拉得更大了。
教化大興,人人讀書明理,這不是聖賢追求的境界嗎?
應該大書特書,高興慶祝啊!
別忙!
事情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識字的人多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對律法感興趣,他們研讀刑律,找出各種規矩,保護自己……朝廷的差役再也別想隨便抓人,也別想作威作福。
誰要是幹了,立刻就有人在報紙上公佈出去,然後就是輿論大譁……當然了,這不是說就沒有胡來了,在一些偏遠的地方,包括保守的鄉村,人們依舊恐懼朝廷,害怕當官的,但是在大城市,顯然情況改變了很多。
一言以蔽之,就是治理難度大了,而且是大了無數倍!大到天上去了!
你面對一群文盲,可以打罵,逼著他們聽話……可面對一群讀書人,就要講道理,就要說服……可問題是人家比你還會說,這就很尷尬!
章很無奈,“子瞻兄,這幾年朝廷是做了不少事情,可做多多錯,做少少錯,不做不錯……既然做了事,就難免爭議。那些報紙又慣會胡說八道,穿鑿附會,極盡挖苦嘲諷之能事。你知道的,我們處境挺難的。”
蘇軾冷笑了兩聲,“什麼很難,說白了,就是民心不在你們這一邊,你們怕了!”蘇軾不客氣地批評,“我早就說了,前些年要找能做事的官員,可接下來就要找能把事情最好的官員……可問題是你們不聽啊,你們關起門,覺得自己了不起,位高權重,一言九鼎。陛下在外面親征,我姐夫也不在京城,沒有人能管著你們,你們就由著性子折騰……這回好了,惹禍了吧?沒招了吧?還想讓我姐夫出來替你們背鍋,做夢去吧!我就算能幫忙,也不會幫忙!自己做的孽,自己想辦法!”
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嘴角的肌肉不停顫抖,半晌憋出一句話:“蘇子瞻,你沒有以前好了!”
“是沒有以前好糊弄了!回見吧!”
說完,蘇軾夾起一筷子羊肉,浸透醬汁,全都吞了下去,一點也不剩,轉身揚長而去,他走的時候,甚至有唱一曲的衝動,真是痛快,終於出了惡氣!
章卻只剩下哭了。
更讓他哭的還在後面,周敦實進京之後,只休息了兩天,就登壇講學。
老頭子聲音洪亮,條理分明。
第一天,他主要講自己的《太極圖》《通書》等文章,闡發一大堆,諸如無極、太極、陰陽、五行、動靜、主靜、至誠、無慾、順化……等等概念。
說實話,這些玩意感興趣的人真不多,但架不住老先生名氣大,也只能聽著。
但是到了第二天,勁爆的就來了,周敦實在第一天的基礎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