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到這個,宇文極不由目光陰沉,“阿沅不記得趙煜做的惡事,還埋怨我沒有早點提醒她回信。什麼都寫,一點點小事都不漏過,足足寫了八張紙,要不是為了你的那個計策,真是一張都不想給趙煜看!”
姬暮年淡淡道:“目前不宜動兵,這個法子最是潤物細無聲,雖說陰毒,但是對付趙煜那種喪心病狂的人,也不用計較這些。”
“論陰毒,誰比得過他?”宇文極一聲冷笑,繼而還是不太放心,“雖然你說的有七、八分把握,但萬一……,趙煜不像你想的那樣做呢?”
“這種事主要還是看天意。”姬暮年回道:“如果真的失策了,甚至被發覺了,也不妨礙咱們什麼,東羌不好動兵,趙煜也是一樣。皇上這幾年只管勵精圖治,讓東羌好好的休養生息,將來的事才能另議。”後面幾句其實是敷衍,自己一心算計趙煜,但卻不希望東羌對燕國用兵,畢竟自己是燕國人。
怕宇文極不放心,而中斷了這條最省時省力的計策,又道:“皇上不用擔心,就算趙煜他改了習慣,或者謹慎,不用手指沾口水翻信,只要他肯翻閱,也一樣會有效果的,只是效用慢一些。但是長年累月,只要公主的信不停送去,終會起效用的。”
“畢竟趙煜雖然心思陰毒狠辣,為人極端,但還是很捨不得公主的,不會對她的信置之不理,不然也不會將她留在身邊那麼些年,所以這信他一定會看。”
“試試吧。”宇文極並不對此報太大的希望,轉而道:“不論此事成與不成,朕都會替阿沅報囚禁折磨之仇,毀了誓言,得報應,朕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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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靜,天氣越來越冷,慕容沅終於迎來在東羌皇室的第一個新年,來東羌將近兩個月,年夜宴上再推脫水土不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況且她已經嫁給宇文極,是他的嬪妃,算是宇文家的媳婦兒,沒有一家子團聚單獨推諉的道理。
不論如何,今夜都是要出席露個面兒的。
可樂在選衣服上為難,問道:“是穿東羌的服飾,還是燕國的?”
“就穿東羌的。”慕容沅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雖然不記前情,但是神智倒是清楚了一些,自己遠嫁他鄉,何苦標新立異做眾人的靶子?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燕國的人嗎?入鄉隨俗好了。
親手挑了一支絹制的多瓣牡丹,簪於鬢畔,殷紅恍若鮮血一般的顏色,明豔豔的,襯得面盤白皙如玉,平添幾分明媚顏色。身上東羌皇室慣用的鮮豔搭配,明黃色的上衣,掐寶藍色的邊兒,腰間束深紅緞帶,下裙層層疊疊,褶皺之中卻是大有文章。
每走一步,藏在百褶裙裡的金絲便盈盈閃動。
宇文極趕過來接人,見了,不由滿眼的驚豔之色,讚道:“當初這套衣裙送上來的時候,朕還嫌花哨,不想你壓得住,穿起來倒是更華麗好看了。”
“是嗎?”慕容沅整理著腰間幾個大小不一的荷包,繡功精緻美麗,還在荷包下面墜了金鈴鐺,小小的,不是很響,動一動便發出悅耳的“簌簌”聲。覺得好玩兒,便抬起手轉了兩個圈兒,群擺展開仿若孔雀開屏一般。
眾人都誇好看,她卻笑道:“這麼華麗,簡直就像一個**的麻豆。”
“麻豆是什麼?”宇文極問道。
慕容沅眼前又閃過一副畫面,眾人為著自己,誇自己穿得好看,自己抱怨衣服太過華麗繁複,金光閃閃的像暴發戶一樣。然後……,又是那張冷峻沉毅的面容,安慰自己說衣服不錯,阻止了自己,為什麼又是端木雍容?自己怎麼總是想起他?真是好沒有道理。
“怎麼了?”宇文極擔心的看向她,上前來,“阿沅。”
“沒事。”慕容沅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不說記憶荒誕,便是他不被嚇著,也要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