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扁了扁嘴:“公子你就是心太好了,依我看這人吞吞吐吐的不是好人。”
“我倒覺得這人不錯。”青年補充,“他有一雙乾淨的眼。”
小乙搔了搔頭,不明白“乾淨的眼”是什麼意思,眼睛又不是臉,還有乾淨不乾淨之分?不過他家公子偶爾會說幾句他聽不懂的話,也不必細問。於是道:“是是是,誰不知道『逍遙公子』慧眼如炬,不會看錯了人。我去看看粥好了沒有,給人家送去。”
青年點點頭,囑咐道:“到時候不要問東問西,他想說了自然會說。”
“遵命。”
小乙不恭敬的翻了個白眼,轉身去廚房盛了粥,送到練無傷的房間。
“粥來了……公子,你快來,不好了!”
“怎麼?”青年輕煙一般閃進門來。
小乙不說話,指著床。
床上被褥整齊,已是人去樓空。旁邊窗子大開,微風從外面吹進來。顯然,練無傷是從窗子走的。
小乙呆呆的道:“又沒說讓他報恩,他跑什麼?公子,你這回可看走了眼。”
“你是沒要人家報恩,可你連珠炮似的發問已經把人家嚇跑了。”青年搖了搖頭,一回身,只見案几上用燈臺壓著一張紙,走過去拿了起來。
“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小乙見那紙上空無一字,只有兩點墨跡,先是大惑不解,繼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公子,你救的這人還不識字!”
“是嗎?我倒覺得無字勝有字呢。”青年指著那兩點,念道,“大恩不言謝,點點在心頭。這人倒也有趣。”
“公子怎麼說都有理,人都跑了,姓名也沒留下一個,報什麼恩呢?”
青年抬起頭來,望著敞開的窗戶,那一抹微笑又掛上嘴角。“我有預感,我們還會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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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猜得不錯,練無傷的確是被嚇走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的問題,也不會撒謊,況且,他也不願對一個有恩於己的人撒謊,只好選擇離開。心理默默祝禱:好心之人,定然有萬神保佑。
他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靜心修養幾日,傷勢終於得以痊癒。起先還擔心遇到那兩名道士,轉念一想不禁啞然,自己現在功力已恢復,何懼他們?實在是這幾天吃這兩人苦頭太多,才會如此顧忌,想到此處,心頭微微一酸。
傷好之後,反不知該何去何從。依他的性子,自然願意回到山上去。可想起凌烈此時不知流落何方,會不會有人找他麻煩?又想去尋凌烈。
但尋到凌烈又該如何?他不怕辛苦,卻怕凌烈惡語傷人,那可比刀劍加身還要難過。
站在岔路口上,柔腸百轉,一時拿不定主意。
正在猶豫間,遠遠只聽前方樹林中傳來打鬥之聲,心中一動,莫非是凌烈?
飛身上前,眼前的情景讓他吃一驚!
只見相鬥的一方大概有五、六人,均是黑巾蒙面,手持鋼刀。只有一名女子是作村婦打扮,手上一把柳葉刀。這幾人武功似是一路,凌厲狠辣,招招俱是殺手。此刻他們正圍成一圈,將中心的兩人困住。
那被圍困的二人卻是舊識,正是救他的那青年和僕從小乙!
他們怎會在這裡?這些人是什麼人?為何要與他們為難?青年一手持劍,另一手卻緊緊捂住肩頭,鮮血從指縫中滲出來,顯然受了重傷。但他武功高強,一時之間敵人近不了身。
比較可慮的是小乙,他雖然沒有受傷,功夫卻差得遠了,在兩名蒙面人的夾擊下,毫無招架之功,還要青年分心照顧於他。那些蒙面人看出門道,手中鋼刀向青年去的少,反而都向小乙這邊招呼。
小乙身逢險境,嘴頭卻不肯閒著,一個勁兒的叫罵:“卑鄙!公子,你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