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
“那有什麼辦法,爹爹要我嫁給他,父母之命怎能違抗?”聶琬瑤語音一轉,變得哀怨起來,“師兄,你也知道我爹爹向來說一不二,為了什麼義氣,別說凌烈沒了武功,就算他瞎了啞了,斷手斷腳,我終究還是得嫁他。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死了。可他活得好好的,怎能輕易就死呢?”
那男子怔了半晌,忽然咬牙道:“你放心,我保證那小子絕活不到大婚之日。”
“我放心什麼?師兄,你可聽明白,我什麼都沒說,也沒教你殺他。”
練無傷只聽得毛骨悚然,這姑娘好狠的心腸,她不願嫁給凌烈,就教唆師兄去殺他!
凌烈呀凌烈,這就是你選中的心上人?你對她一片真心,她卻恨你不死!
明明自己應該感到報復的快意才是,可是滿心裝的卻是對凌烈的擔心。
可憐的凌烈,可悲的自己!
只聽那三師兄又道:“你等著瞧吧,這一次我一定殺了他,絕不會連累到你。”
他為何說“這一次”?練無傷突然想起那天鎮上射向凌烈的那支飛鏢。他已經開始下手了!
怎麼辦?凌烈沒有武功,豈不只有待宰的份兒?上一次是自己救了他,現在自己一走,他孤立無援,有誰能幫他?
柔腸百轉,終於下了決心。凌烈,縱然你對我忘情負義,我卻不能棄你不顧!我還是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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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地,任逍遙已經僱好了馬車,開始焦急的四處尋找他。練無傷滿懷心事,也不多言,徑自上了車。
馬車自有騾行的車伕駕馭,任逍遙便陪著練無傷坐在車內。他拉開車簾,向外觀瞧:“無傷,咱們已經到了長陽介面,接著你想往哪裡走?”
“我想回山上去。”一路這麼久,這是練無傷第一次開口,聲音淡漠異常。
任逍遙道:“也好,我陪你去。”
練無傷搖搖頭:“不必了,你不是要回降龍堡嗎?咱們就在此處分手吧。我拖累你這麼久,不能再耽擱你了。”
“無傷,我跟你說過,你我之間談不上拖累。”
任誰見了任逍遙真摯的眼神,都會為他所感,可練無傷卻別過頭去──那眼神是一道光,刺得他眼睛發痛。
“可你的這番情意我承受不起,也報答不了。”
這是什麼意思?任逍遙只覺全身的血液都衝上頭頂,“轟”的一聲炸開了。過了許久,他才抖聲道:“你……都知道了?”一直不敢表露的情意,原來早被對方洞悉,任逍遙不知所措的同時,又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練無傷悠悠的道:“你對我愛護備至,我若還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任逍遙苦笑:“你知道又能如何?在你心裡,始終只有一人。”自己傾心所求卻得不到,得到的那人偏偏不懂珍惜!真是造化弄人!
“所以,我不能再麻煩你了。”
任逍遙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無傷,我從不覺得你麻煩,也從沒想過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我只想留在你身邊,照顧你,陪伴你。你生病的時候,在病榻前看護你;你寂寞的時候,說個笑話給你解悶兒;你興致來的時候,陪你談天說地、吟詩操琴,你……”
如此動情的話語,倘若說話的人是凌烈,練無傷可要開心死了。可這人是任逍遙!所以沒有柔情蜜意,只有滿腔的無奈、愧疚、心痛!每一字都像一塊大石壓在心上……
“別說了!”練無傷低叫,“逍遙,我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任逍遙一呆,彷彿看見一顆晶瑩的水滴從練無傷低垂的臉上落下,一閃,便消失無蹤。
那是淚嗎?他不敢確定。相識這麼久,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