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那副狼吞虎嚥的樣子,看在練無傷眼裡,不覺莞爾一笑。
當晚練無傷就把隔壁一間房收拾出來給凌烈住,乾硬的竹床板讓凌烈睡得極不舒服,想到今後都要過這樣的清苦的日子,心中一陣氣悶。
此後每日練無傷分早晚兩次為凌烈運功趨毒,每次運功過後,凌烈都覺身體舒泰許多,寒毒發作的次數也日漸減少。可是他對練無傷的敵意始終沒有消退,平日裡愛理不睬,即便有事,也是“喂”、“哎”的含糊相稱,稍有不滿,心裡早已“臭賊”、“惡賊”的罵開了,出言頂撞更是家常便飯。
每次運功過後,練無傷就會背著竹簍出去採藥。凌烈自然不會跟他前去,無聊時就在附近山上閒逛。這一天,他無意中逮到一條小花蛇,心念一動,將蛇帶了回去。
傍晚練無傷回來,先是做好兩個人的晚飯,便去處理藥材。凌烈端著飯碗,偷偷在後面瞄著,只見練無傷的手伸進竹簍,隨即臉色一變,很快抽出來。他心中一喜,險些就要笑出聲。
“怎麼了?”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凌烈還是裝模作樣的要問一問。
練無傷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山裡面可是有很多蛇蟲,一不留神,說不定會被咬傷呢。”
練無傷還是不理他,伸手在竹簍裡一夾,正夾在那蛇的七寸上,拎了出來,淡淡一笑,“這種蛇的蛇膽是上好的藥材,居然自己鑽到我筐裡來,實在好運氣。”說著,雙手一展,十指完好,哪裡有什麼傷口?
凌烈氣得將飯碗撂在桌上,一甩手躲回自己的房間。
一宿無話。
到了第二天早上練無傷出門,凌烈居然自動來到他跟前,笑嘻嘻的道:“昨天是我不對,我不該惡作劇。不如這樣,我幫你一起採藥吧。”也不等練無傷答話,背起藥簍,當先出門了。
說是採藥,凌烈哪裡懂得什麼藥材,只遠遠的在一旁玩。練無傷知他小孩子貪玩,也不怎麼理會。剛剛把一枚首烏扔到筐裡,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回身看去,只見凌烈正在半山坡上,手中抓著一枚荊條。那荊條從山側斜生出來,極其柔嫩,眼看就要折斷了,凌烈還兀自在那裡掙扎。
他吃了一驚,喝道:“別亂動!等我過去。”幾個起落奔到近前,飛身抓住凌烈,瞅準了下面一條山藤十分粗韌,可作借力之用,一腳踏了上去。
才一落腳,只聽“喀嚓”一聲,山藤徑自斷了!練無傷暗叫不好,雙臂一推,將凌烈穩穩地送了出去,自己卻重重的跌落在地,腳踝傳來一陣劇痛,看來是扭傷了。
“喂,你怎麼樣?”凌烈跑過來問詢。
練無傷搖搖頭,忽然注意到小鬼臉上詭異的笑容,心中隱隱有些了悟。
凌烈得意洋洋的掏出一把小刀,放在手中把玩。笑道:“真是對不住,我忘了告訴你,先前我見那條山藤很好玩,就用小刀割了幾下,現在好像輕輕一拉就會折斷。”
練無傷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漠然道:“沒關係。”
凌烈嘻嘻一笑:“既然這樣,我便不打擾你採藥,回家去了。”將小刀往懷裡一揣,一蹦一跳地去了。
等凌烈回去了好一陣,練無傷這才腳步微跛地回到竹舍。才在床邊坐下,只聽輕輕的扣門聲,凌烈端著碗茶水從外面進來:“你的傷沒事了吧?我沏了茶水給你喝。”他生的俊美可愛,這時臉上掛著純潔無邪的笑容,剛才的壞事竟好像不是他做的。
練無傷點點頭,看他把茶碗放下走出去,心想這茶水裡又不知動了什麼手腳。拿起來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鹹味險些令他吐出來。卻聽門外傳來一聲輕笑,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小鬼在偷窺。
練無傷怔怔的嘆了口氣,這孩子對自己的敵意怎麼也難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