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說話一向誅心,孫嬤嬤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不過只是一瞬又恢復了波瀾不驚的狀態,她道:「少夫人就想跟老奴說這些嗎,若是說完了,那老奴就先回去忙了。」
江臨揮揮手示意她走,「去吧,待我讓人找到你兒子屍骨了就讓人給你送來,到底也在衛家伺候了這麼多年,當給你賞賜了。」
孫嬤嬤抬了抬腳,半響一步也沒動,她張著嘴想說話,但同樣沒發出聲。
在江臨轉身要走時,孫嬤嬤跪下了,跪在地上磕頭,「求少夫人救命!」
江臨依舊往外走,並未停頓。
孫嬤嬤頭磕的更響了,「老奴說,老奴什麼都說,只求少夫人能救我兒一命。」
話是從喉頭哭出來的,似走投無路的絕望。
「那就說吧,」江臨道,但還是沒轉身。
「大夫人說,待董家事成,便徹底除掉夫人和小公子,怕夫人不懂事,在外頭亂說漏了餡兒。」
這世上向來只有死人最能守住秘密,董家也如此想。
然而董家要的並不止如此,「老爺子吩咐,收買府上下人,將此物下在大公子的藥中。」
孫嬤嬤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紙包著的,白色粉末。
「為什麼?」江臨問,董家為何還想除衛雲昭。
「皇后娘娘在為太子殿下選妃了,董家有女,」按董家的地位,太子妃是不夠格的,但側妃或是良妾卻能想一想。將來太子登基,便是宮裡的娘娘。
「老爺子知曉皇后娘娘不喜大公子,也知太子殿下有意除掉大公子,」所以想親自安排人除掉外孫,賣東宮一個好。
衛家,或者說衛雲昭,在許多人眼中都只是一顆棋子而已。
江臨轉過身,眼神很冷,「還有嗎?」
「沒…沒了,老爺子說女眷不足為懼,別太趕盡殺絕。」
「呵,」江臨笑了,「董老爺子真仁慈,既如此,那就給她們董家留個姑娘好了。」
江臨這話聽得孫嬤嬤背脊發寒,下意識一個哆嗦,「少…少夫人,老奴知道的就這麼多,求少夫人救老奴兒子一命。」
江臨道:「那你記得好好活著,否則你兒子救出來要沒娘了,只怕也不太好過。」
江臨說完,大步離去。
他回了昭雲苑,教衛雲祺認字,同時等衛雲昭回來。
今早開門時,那位暖心姑娘又來了,不過依舊沒能進門,衛雲昭讓暖心領她去見她主子了。
估計對方也有這意,暖心只猶豫了一瞬就把衛雲昭帶走了,因為去查賭坊事件的荀七和常安還沒回來,便是懷九跟著一起,江臨留在府上請人給衛夫人診脈抓藥。
衛雲昭被暖心帶到了一家酒樓外,暖心言說她主子就在樓上,衛雲昭直接進去便是。
酒樓早上並不開門待客,掌櫃親自帶路,將人領進了酒樓後院。
懷九推著輪椅在後頭說,「還挺體貼,」都不用讓費力把公子搬上樓。
而衛雲昭顯然也想到了上回江臨把他連人帶輪椅一起提上樓的事,他想,也許不是體貼,只是對方不想再看一次連人帶輪椅一起被提的場面吧。
屋內已是茶香裊裊,顯然主人已靜候多時。
還是同樣的黑袍,同樣的面具,衛雲昭拱手行禮,「見過二皇子。」
一杯茶放在了衛雲昭面前,對方有些無奈的輕嘆一聲,「衛大人如此聰慧,既已看破又何須點破,便當我是個賭坊老闆不好嗎?」
衛雲昭目光觸及二皇子腰間掛著的白玉,言道:「既無須點破,那二皇子又為何讓我家小廝見著這玉佩?」
二皇子微微搖頭,「跟聰慧之人說話輕鬆,可太過聰慧了也不好,衛大人似乎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