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調皮可愛之舉,卻未能令李麒莞爾:“只有五歲就有此心智,若再大些……怎還了得……”
李麒想到此,大聲質問:“你是何人?”
“我?我叫玄珺。”小孩好像是忘了剛才與皇上怒目相向,笑著應道,然後反問:“那你呢?”
李麒哼笑一聲,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問皇上名諱。
“回皇上,此人乃刑部尚書玄淥之子,是太后欽點御前伴讀,今日奉宣入宮晉見太后。”一個太監小心翼翼地回稟道。
“原是玄淥之子……難怪如此膽大……”
刑部尚書玄淥乃先帝心腹之一,以鐵面無私、公正不阿名滿天下,先帝在世之時,更是常常與先帝對歧朝堂,也在龍顏一怒之下幾入天牢,更是時常在鬼門關前徘徊,可嘆先帝總也忍不下心將此左膀右臂截之,於是常常對著玄淥搖頭嘆氣,倒也是當朝一段趣聞。
李麒上下打量著玄珺,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眉目如畫,若是女子,幾年之後又該如何傾國傾城?忽起笑意,若有此子陪伴讀書,倒也不失為一樁樂事。只是如此天真爛漫的無瑕美玉,好似不解人心險惡,世態炎涼,於是,李麒冷笑了一下。
“玄珺,你覺得朕不會殺他們?”
玄珺年幼,自然聽不出弦外之音,只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卻見李麒笑意盎然,看向山下之人,不冷不熱地說:“你們可曾看到那邊的靜湖?”
跪著的人不解又心有餘悸的點點頭。
“自行了斷吧!”
話音一落,立刻哭聲滔天,玄珺更是吃了一驚,眼見太監宮女一步三踉蹌,跌跌撞撞往湖邊走,驚得合不上小嘴。
“玄珺,你可知為何他們一定要死?”
“不……”玄珺看著乖乖走向湖邊的人們,驚慌的看著李麒,隱隱中好像已經有些明白,這些人的生死真的是由此人掌控。
“只因你說,朕不會殺他們,所以朕一定要殺他們”
“可是為什麼啊!你不是隻是戲弄他們一下嗎?你不是不想殺他們嗎?”
“沒錯,朕最初並未起殺意,但是……你個小小五歲孩童,難道朕應讓你一語道破聖意嗎?”
“只為這個?”玄珺愣住。
“他們因你一句多言而死,真可謂‘禍從口出’。”
玄珺那稚氣的腦海中,並不能全然明白為什麼說出實話,卻反而會害人。忽然,身後傳來聲聲落水之聲,才將玄珺的神拉了回來。
“不要!”
玄珺急忙奔到李麒身邊,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快……你快叫他們回來啊!”
“一言九鼎,豈是你一句話便可更改?”
“皇帝哥哥,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罰他們好不好?是我不好,你罰我!”
皇帝哥哥?李麒禁不住露出笑意,好個“口無遮掩”的玄珺。
看著水中撲騰的人們,淚水在玄珺的眼眶裡打轉,已經急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拽住李麒的袖口,用眼睛投出哀求的目光。
“你可知會游泳的人要淹死在水裡有多難?”李麒似笑非笑的看向湖中人,然後對玄珺說道。
“不……”
小嘴幾張幾合,卻發不出其它聲音,只能拼命搖著頭,拼命緊拽眼前人的袖口,卻找不到可以化解鐵石心腸的方法。看著不及自己腰身的孩子那白淨的臉頰掛滿了淚水,因過於焦急而略顯急促的呼吸,如此無助的神情,令李麒心頭一軟。
可惜皇上就是皇上,說出去的話,就是天,無人可違天,亦無人可佐天,所以……就算錯……也會一直錯下去吧……
“啊!”
玄珺發出一聲驚叫,李麒望向靜湖,只見一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