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他一個郡王,要那麼多功勞也沒什麼用。
他已經到了他所能獲得的爵位的了,再進一步就危險了。
雖然李元吉待他很親厚,但他要是立下了赫赫戰功,逼得李元吉不得不封他為親王的時候,他不認為李元吉還能繼續待他親厚下去。
他知道李元吉還是有容人之量的,但李淵沒有啊。
自漢高祖劉邦殺白馬盟誓,說異姓不得封王以後,異姓就只能等到死了才會被封王,活著的屈指可數,而且下場基本上都很悽慘。
自親王、郡王、國公、郡公、縣公這些爵位出來了以後,親王就成了皇帝的兒子們專屬的爵位,其他人敢覬覦,下場會很慘。
這其中就包括的皇帝的堂兄弟和堂侄。
李淵在剛剛立國那會兒,雖然封了很多親王,可這才過去了短短七年,還活著的就剩下了自請去除王位的杜伏威和偏居一隅的李藝兩個人罷了。
剩下的全被李淵以各種理由,各種藉口全殺光了。
李孝恭不認為自己被封為親王以後,會倖免遇難,所以功不功勞的他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只想求穩。
“懋功啊,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了,要是頡利並沒有帶人去蕭關,而是帶人在嵐州或者代州某個地方埋伏著,等著我們傾巢而出,那我們豈不是主動送上門了?”
李孝恭皺著眉頭,突然叫起了李世勣的字,語氣有些飄忽。
李世勣聽到這個,立馬猜到了李孝恭的心思,當即也沒有強求,澹然笑道:“既然大帥覺得不妥,那我們等頡利在關中露頭以後再議如何?”
李孝恭一臉遲疑。
如果頡利在關中露頭了,並且帶領著大量的兵馬,那他就沒有理由阻止李世勣傾巢而出了。
因為頡利和梁師都手裡的兵馬是有數的,這裡撒十萬,帶去關中十數萬,甚至更多,剩下的留守的恐怕就沒多少了。…以他們手裡的兵力,完全可以做到長驅直入。
這跟白撿功勞沒區別。
即便是他不想要這功勞,他手底下的那些將士也要。
以他的身份倒是能鎮得住手底下的那些將士,可那些將士也會生怨的。
一旦積怨過多,那就會發生營嘯。
到時候他就必須給朝廷、給將士一個交代。
李世勣看出了李孝恭心中的顧慮,繼續道:“齊王殿下給你的命令是守住石州到葦澤關一線,並沒有讓你主動出擊。
你這麼做往好處說是審時度勢,往壞處說就是私自出擊。
只要你在事後默不作聲,你就會功過相抵,不會有任何封賞,也不會有任何懲罰。”
李孝恭明顯的愣了一下。
李世勣提醒道:“你不想觸及聖人的禁臠,聖人也不會讓你觸及他的禁臠。”
李孝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不想被封為親王,李淵也不想封他為親王,只要他犯一些錯報上去,即便是立了大功,李淵也會藉此讓他功過相抵,不賞也不罰。
他會跟李淵無形中形成一種默契,各自得到各自想要的結果。
以前他領兵的時候要是這麼幹的話,李淵也不會忌憚他,將他從荊州調回來雪藏吧?
畢竟,他要是天天犯錯,天天把小辮子遞上去讓李淵抓,他即便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李淵也有理由敲打他、訓斥他,不給他任何封賞,免得他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
他一點錯也不知道犯,只知道立功,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李淵想敲打他、訓斥他,甚至扣下他的封賞都找不到理由,李淵不忌憚他忌憚誰。
一瞬間,李孝恭整個人都通透了,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被李淵忌憚,為什麼會被李淵雪藏了。
一瞬間,李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