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見勢不妙,奪門而逃,我們給另外幾個拼死纏著,沒能留住兩人。雖覺不大妥當,亦來不及深想。片刻之後,不及逃走的馬賊只剩了一個活口,還是關心羽從嶽風華的刀口下搶出來的。從活口的嘴裡,我們才知道闖了多大的禍事:霸道漢子叫橫杵,河朔巨盜橫戈唯一的兄弟。
橫戈馬幫是河北最龐大、最兇悍的馬幫,鐵三馬幫只能算它的一支附庸。橫戈本人更是新生代三大高手之首。尉遲獻手握五千精兵尚且對他畏之如虎,曲意結交,我們“小關刀門”怕還不夠人家一蕩已寸草不留了。難怪橫杵會那麼霸道!
當天晚上,我們十三兄弟就只剩了七個,另外六個機靈的已舉家南逃,而下面的徒眾們更是一鬨而散,偌大的“小關刀門”眼下除了關岳兩家的子弟兵,也就剩下個葉八還沒有逃了。不過那也只是時間問題,我亦做好了逃的準備,不過是看在家族的份上,多挺一陣子罷了。不能逃的只有伯父,他是一門之主,在這個尚武的時代,不戰而逃的幫派領袖會被人看得豬狗不如。他雖然低調,可畢竟不像我們本無多少榮譽可言,他擁有的榮譽足以叫他為之而死。何況,就算他逃,橫戈亦不會放過他。
伯父一整天沒有洗澡了,我們剩下的七名弟子除了葉八全都陪著他愁眉苦臉地想著心事,還有關心羽和二十幾名親信子弟。葉八說他去探探訊息,已半天不見蹤跡。嶽風華說他是藉口開溜,我想亦不無可能。三年前我能輕易看透他可現在卻無法把握他憂鬱的雙眸中隱藏的想法。我無聊地留心著關心羽的表情。她的臉色很難看,多半正憤恨著葉驚塵的背叛。在她心中,葉驚塵的行為是不折不扣的背叛。
葉驚塵沒有走,傍晚時分他趕了回來。此時灶上還沒生火,廚子們亦逃了,誰也沒心思吃飯。葉驚塵就像一棵救命的稻草,即管明知他不過是棵稻草而已,總聊勝於無。他畢竟沒在坐以待斃,仍奔走著,令坐以待斃的我們感到希望。當他意外地出現時,伯父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衝上去拉住葉八的手,焦灼地問:“有什麼訊息?驚塵。”這是我頭一次見伯父失態,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葉驚塵沒有去看關心羽,他好似從不在大庭廣眾下去看她。他竭力使自己的聲音泰然,卻沒能成功地掩蓋住心底的陰鬱:“我去見了徐九公。九公告訴我,橫戈不是全不講道理,重信用,一諾千金。我和九公聊了這半天,以為不定就沒有辦法說通他。”
換一個時間,二師兄和六師兄定會破口大罵葉八愚不可及,可現在他們連說話的勁頭都沒了,只是洩氣的退到了一邊。和橫戈講道理,聽起來蠻像一個笑話。
徐九公就是徐九,只有葉八叫他九公,是個退休的鑣局趟子手,老酒鬼,如今他的兒子也接了他的衣缽,在鑣局混飯吃。
伯父的臉上現出分明的失望,鬆開葉八的手,呆呆地站著。
葉驚塵竟看懂了眾人的表情,眼角掠過一絲說不清是嘲弄還是自嘲的神色,說:“我不會去和橫戈講道理;徐九公一輩子走鑣河朔,方圓百里再沒有比他更瞭解橫戈的了。”
伯父的眼中重新閃現出生機,復拉起葉驚塵的手:“驚塵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我們該怎麼做?”
葉驚塵的目光迅速掃過我們六名師兄弟,最後落在我身上:“去準備五口棺材,把屍首殮了,活著的那個嚴加看管還要好生對待,明天早晨一起帶上我們在正關外等著橫戈。他至遲在明天晌午就能趕到。”
我走到門邊吩咐下面的人照辦,趕緊回來,想聽下文,誰知葉八已言盡於此:“師父你下去好好休息,我會盡力。”
伯父深知葉驚塵的秉性,雖極想了解他的計劃,亦不強問,憂心忡忡地:“驚塵,全靠你了。”
葉驚塵低下頭,沉默片刻忽地揚首,以一種義無反顧的神氣:“如果活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