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喜歡她,就像看見了十幾年前的自己。忍不住,我問:“你叫小靈子對嗎?幾歲了?”
她受掠地垂下頭去,不由得向他靠攏,彷彿尋求著他的庇護。可我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並不怕我,還有,她仇視我
唐遮言作品集·藏刀·十八日作者:唐遮言
第六章 九月初三 李佶
父親面無表情地看著二弟的屍體,一言不發。
二弟一直認為比我能幹,卻為著是次子的緣故,只能不公平地和我分享父親的寵愛。他總想幹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好在父親的心目中將我壓下去。聽到洪樵隱被刺殺的訊息,他看到的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而不是陷講,興高采烈地跳了下去,同時賠掉了我們在洛陽城的全部實力。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實足的笨蛋。
刺殺洪樵隱的不是我們,則必是薛退甲,人家不動手,哪輪到我們動手?而這個責任不應全由二弟擔負。對父親,我不免有些腹非,他這樣精明幹練的人怎麼就會任好大喜功的二弟胡作非為,還委以重任呢?
我向四名渾身浴血拼死將二弟屍首救回的衛士安慰幾句,讓人扶他們下去休息療傷。就在他們走到門口時,我身後驀然一聲悶哼,慌忙回首,父親鮮血狂噴,一頭栽倒在地上。
隨後的混亂可想而知,我使出渾身解數,強壓下心頭的絕望與慌亂,力持著鎮定,壓下極可能一發而不可收拾的騷亂,讓人們相信我能夠應付眼前和未來的一切。
我取得了小小的成功,他們在我的從容中找回了一些安全感,至少在表面上都恢復了鎮靜。
佈置好應急措施,已是深夜。我來到父親的臥室,讓其他人全部退下,以保持安靜。我希望父親還能夠為我拿些主意。
關上門,在父親床邊坐下,我求助地望向父親,盼著他能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可我望見的情形嚇了我老大的一跳,父親躺在床上,正雙目炯炯看著我,滿臉的自信,全無半分病態。
短暫的震驚過後,我迅速地明白過來,悄然溜到門前窗前確定絕無竊聽者後才回到床前。父親已坐了起來,“佶兒,我把你亦騙過了。”
我握緊父親的手,差一點流下淚來。父親亦用力地握一握我的手,“佶兒,你心裡一定很怪我縱容僑兒,其實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洛陽之爭,我們的處境最壞,不僅尉遲橋薛退甲將我們視為首敵,周邊藩鎮亦不希望見到皇族控制洛陽;可以說,洛陽這盤棋我們一開始就被置於死地。除鋌而走險、捨命一搏外我們別無出路,僑兒就是我們的險招。他,不是你的親兄弟,是當年我在太原收養的棄嬰,他很幸運,亦很不爭氣,成為這場戰爭中的犧牲他咎由自取。我將洛陽的兵馬交由他指揮,就是打算把他們送給敵人,這樣在戰爭之初便遭受重創,更令敵人以為我們愚蠢,再不將我們放在眼裡;而我們則貌似膽怯地縮在新安坐視他們兩虎相爭,到一死一傷,那時我們便可揮師東進,洛陽一鼓可定。”
我恍然:“爹的吐血亦是給人看的?”
父親冷笑:“憑那四塊料能從尉遲府把僑兒的屍首奪回來?他們沒這能耐亦沒這肝膽,除非尉遲橋故意放水;說白了他們根本就是尉遲橋的人。我就是要讓尉遲橋以為我,李迎侯已經完了,那他才會掉轉槍頭全力對付薛退甲。”
我對父親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深知現在還不到得意的時候,我們在洛陽城只剩府裡這一百多人馬,稍有不慎,便會叫尉遲橋連皮帶骨地吃掉:“爹,尉遲橋隨時會包圍我們,我們是不是現在就走?眼下,安喜、上東二門還在薛退甲手裡,他該不會願意我們徹底完蛋,多半肯放我們離去。”
父親搖頭:“他雖不想我們死在尉遲橋手裡,怕亦不會放過我們,如果我是他,會將人扣下,牢牢控制,逼其就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