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記得景天兒後來去找過你?馬驍一愣,說不可能,她要是肯來找我,我會不知道?她當時看都不看我一眼,後來又是畢業實習,我去了浙江,我們就分了。班正說,是真的,她和我老婆是最好的朋友,我老婆說她去找過你,還是去的你家,你是去浙江了不在家,你姐姐當時在,景天兒拉著你姐哭了一下午,後來才不提了。我老婆說起你,就把你罵個狗血淋頭,說你不是爺們。
馬驍唯有苦笑。他在這件事上,確實不夠爺們。只不過那時候年輕,以為爺們就是要夠冷夠硬夠酷,婆婆媽媽低三下四低聲下氣就是娘娘腔,從不屑於道歉認錯賠小心,哪像現在,百鍊鋼成繞指柔,買菜做飯洗碗拖地擦窗戶洗衣服,家務活全部會幹還乾得很漂亮,外加給老婆捶背捏肩拍臉洗頭按摩頸椎腰椎腳底心,不但任勞任怨,還生怕她不讓你幹這些。甚至為了要幹這些,就要先幹好上面那些。做丈夫的樂趣在哪裡?就在給老婆捶背捏肩拍臉洗頭按摩頸椎腰椎腳底心,邊聽她嘮叨你又胖了你又瘦了你鬍子又扎人了你晚上睡覺又打呼嚕了,然後就用鬍子扎她用胖肚皮壓她用瘦胳膊抱她在她耳邊打上整晚的呼嚕。你掙的錢心甘情願任她花就怕她不要花,你買的房心甘情願任她佔據所有空間就怕她不想來佔,說白了一句話你的心空虛寂寞沒人填補你孤枕難眠百爪撓心像孤狼對著月亮咆哮,有了她你的心就像海綿泡在了502膠水裡所有空隙被填滿密實實硬梆梆像一塊鐵,百毒不侵。這樣,才叫男子漢,夠硬夠堅實夠有份量。白天出去有衝勁,晚上回家有幹勁,白天拚命幹工作,晚上拚命疼老婆。這,就叫爺們。
馬驍自以為如今的自己很夠爺們,可是和兩個女人通了兩次電話後,就讓他垂頭喪氣了。
馬驍自然是先找的馬琰。馬琰這半個月不在家,她去她老公的鄉下家裡陪她兒子去了,只好打個電話給她,閒聊了幾句後直奔主題,問:“姐,當年我和景天分手後,她來找過你?”
馬琰在鄉下住得窮極無聊,巴不得有人來和她說話,抓住馬驍就說:“是啊,來過。那個時候你去浙江實習了,她來對著我哭了一個下午,又不說是為什麼,一句話不說你不好,只是哭。真是一個大方的女孩子。”
馬驍不知道一哭就哭了一下午的女孩子還可以打上“大方”這兩個字的標籤,不過他對對他姐姐奇怪的思維邏輯也早就不覺得奇怪了,只是問:“她真的沒說什麼?對了你後來怎麼沒告訴我?”
馬琰說:“那個時候我不是和小睿他爸忙著考託福出國嗎?哪裡有閒心管你的閒事?再說我一直覺得景天不適合你,你們個性太相似,將來還有得吵的。再說,她既然可以對著我這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姐姐哭一下午,那她也儘可以去找你,給你打電話,對著你哭一下午,肯定能把你哭回去,如果她真的不想分手的話。她沒那麼做不是?喂,你這個時候問景天干什麼?不許你再去找她啊。念萁是天下最適合你的女孩子,你把她哄好就行了。我警告你,你不許欺負她啊。”
馬驍說:“我知道,不用你來教。我自己的老婆自己會疼。”
馬琰在那頭笑,說:“你什麼時候有假期?帶念萁一起過來玩吧。就算沒有假期,雙休日再加個週末,請一天假,三四天時間總可以排得出。城裡那麼熱,到鄉下來涼快一下,陪陪你姐。我在這裡都快長蘑菇了。”
馬驍說:“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
掛了馬琰的電話,又打班正的電話,問班正要了班副的電話,打過去報了名字先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