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賢弟。”
循聲抬頭,孟奇看到右側酒樓第三層的窗戶邊站著一人,舉著酒杯,笑容滿面,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樣子。
他二十出頭,身著儒袍,國字臉,闊鼻寬嘴,五官太不上出眾,但器宇軒昂,站在那裡如山似嶽。
孟奇又驚又喜,高聲道:“王兄!想不到你也在此!”
不愁前路無“知己”了!
此人正是“守正劍”王載,周郡王氏庶子。
“興雲之宴,江湖盛會,雖無邀請,豈能不來,好歹還可以碰上蘇賢弟你。”王載朗聲道,引來諸多側目。
蘇賢弟?
確定可以碰上?
莫非是“狂刀”蘇孟?
一道道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於孟奇身上,混合著打量、豔羨、崇敬、評判和不服等意,讓孟奇忍不住挺了挺腰,有種置身聚光燈下的感覺。
瞧瞧,瞧瞧,王載王兄多會說話!一點也不浮誇!
他緩步踏入酒樓,登上三層,發現王載正獨自臨窗喝酒,頓時笑道:
“王兄,孤酒愁更愁,好酒豈能沒有好友?”
王載笑道:“不就在等你嗎?”
見孟奇愣了愣,他才解釋道:“愚兄本與人有約,誰知對方臨時有事,未曾前來,如此也好,能與蘇賢弟你喝酒。”
“算算咱們也有大半年未見了。”孟奇毫不客氣,大馬金刀坐下,拿起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順便幫王載斟滿,半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
這種隨手而來的熟稔瞬間將雙方關係拉回到鄴都之時,再無生疏。
兩人舉杯對飲一口後,王載拍了拍桌子,頗為感慨:“才大半年啊?我還以為不知不覺過去一兩年了,蘇賢弟你真是突飛猛進,已從人榜十九躋身前六,讓人目瞪口呆。”
“王兄你也不差,已排到了十五位。”孟奇壓住得意,花轎轎子人抬人。
“我也曾經以為自身算是很快,可與蘇賢弟你比起來,真自愧不如,上次看到人榜,發現你讓寒掌魔影等一戰除名時,真是不敢置信,突然之間,你已到了這種高度……”王載真心實意道。
孟奇“謙虛”道:“王兄你也知曉我底細,面對圍殺頗佔便宜。”
雙方寒暄了幾句後,王載提起一事:“愚兄這段時日寄住郢城米家,與本地門派世家多有來往,年輕一輩有感於何九興雲之宴,見前來郢城的高手眾多,但絕大多數沒辦法入莊,故而想提前辦一場比武之宴,互相切磋,共襄盛舉,不知蘇賢弟可有興趣觀戰點評,隨口指點一二?”
這是做嘉賓啊……孟奇知道王載不會撒謊。輕輕點頭:“王兄相邀,豈能拒絕?不知還有別的人榜高手沒?”
“除了你,我,刀氣長河嚴兄與挪星移月楚兄,其餘都是人榜二十以後,作為切磋比武者參與……”王載詳細說道。
兩人就此事交流了一陣後,轉而喝酒閒聊自身這段時日的江湖見聞和興雲之宴。
“算盡蒼生確定赴宴,但還未至,絕劍仙子大概還有幾日抵達,顧妖女和狼王怕是不敢光明正大露面。所以未必會來,歡喜頭陀和無妄地仙等人路途遙遠,沒有前來赴宴的傳聞,佛心掌、青蓮公子、腸斷天涯就在附近,赴不赴宴只在一念之間……”王載大概介紹道,其實孟奇已經從六扇門的情報瞭解,但還是做出專心聆聽的模樣。
一頓酒喝了足足一個半時辰,兩人言談甚歡,末了王載感慨道:“行走江湖真是諸多磨礪。不提危險的事情,還有種種奇葩之人,貪婪,小氣。不顧大局,撒潑任性,毫無廉恥,總是讓人忿火上湧。但又礙於他們正道的身份,不好發難,免得被人說心胸狹窄。有失高手風度,算了,畢竟我們也是有修養的人,就當怕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