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著,等他們兩個人走掉。
正好辦公室空著,也就不用出去找地方了。對方說明來意後,楊滿親自去端了茶,關好門,坐在對面洗耳恭聽。
雖然早聽說有這麼一個人在,但呂太太從沒見過。很多有七小姐的場合,楊滿都有意的避開了。派過去的傭人喜歡添油加醋,說他是個男狐狸精,騷的很,會吸人精血。
當然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呂太太懂得去偽存真。
但是前不久聽說喬正僧也不避人,兩個人就在大廳裡胡鬧,這就近似於挑釁了。再加上喬正僧拖拖拉拉的架勢,她覺得她勢必要出手,先發制人。
楊滿沒跟這位太太打過照面。報紙上登的集體照,是呂斯芸葬禮上拍的,她一身黑衣,擠在人群裡,看不清面目。但衝著呂七小姐開朗的性子,楊滿覺得大概呂太太也會是個爽快人。
果然他猜的沒錯,呂太太沒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我不知道喬正僧是怎麼安排的。但是我想,你們終歸是不能長久。早早脫身,也是一件好事。我還聽說你挺有本事,這些年也幫了他不少。那麼把錢拿著,自立門戶去做點生意,將來成家立業,不是更好?”
楊滿不由得苦笑,心裡想,似乎也真是這個道理呢。
看他不動聲色的樣子,呂太太也不奇怪。畢竟跟了喬正僧這麼多年,這點城府總是有的。於是她接著說,“我知道你是個孤兒,只有乾孃一個親人。不過,既然你很小就被收養了,她算是養母,怎麼只認了一個乾親呢?”
到了這裡,楊滿的心才通通的跳了起來。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破綻,但還從沒被陌生人當面揭穿過。
“真的要我解釋麼?還是呂太太您已經瞭解了?”
看到對方被觸動了,呂太太就微笑著,進一步表現出善意來。“我也是多事,隨便找人問了問。她好像回南京了……帶著孩子。”
“南京……那她住在哪裡?地址呢,還有沒有別的訊息嗎?”
呂太太搖搖頭,“或許你們曾經住過的地方,可以去問一問。”
小春樓?她怎麼可能回去。楊滿很沮喪的想。
呂太太默默合上了皮箱蓋子,動作悄無聲息的。但是那金色的光芒瞬間消失,周圍都好像灰了一層。她也沒想到,原來關鍵在這裡。這麼說跟乾孃有染,還生了個孩子的事情,應該是不會有假的了。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對方要怎麼想,楊滿只是說,“謝謝您了呂太太。我當然是想找到我乾孃,但這不是我離開的由頭。如果你覺得我干擾到你女兒的婚姻了,那麼……讓他們來跟我說,我會走的。”
話說到這裡,呂太太覺得是勝利在望,所以也算是滿足的離開。但是楊滿就有點混沌,送客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連手提箱子都忘了交還。
喬正僧回來看見了,就問,“這是什麼?”
楊滿倒吸一口氣,慌忙的上前收拾,然而箱子並沒有扣嚴,立刻就有條子掉了出來。撲通通的落到地上,把人也敲得心驚肉跳。
“一個朋友,託我兌的。”
亂世黃金,既保值又便攜,只是現在貴的嚇人了。喬正僧隨口一句,“你倒有門路。”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極冷靜。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不過,也或許今時不如往日,他要離開,帶一筆錢只是順手。
眼前的世道,多得是夫家落魄後,姨太太捲款私逃的新聞。
只是搞不清他哪裡來的那麼多錢?喬正僧打電話去問,船廠的股份沒動。想來想去,這個月戰事擴大,上海的銀行臨時停業,倒是還有一筆款子凍在那裡。
這個箱子須得找機會還回去,不過這也算提醒了楊滿。他不知道吳麗環身上有沒有盤纏,之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