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動靜。
炸彈沒有再下來,但飛機卻盤旋不去,來來回回飛了好幾圈。要等到天上雲多了,風又起來的時候,這才徹底離開。
“是日本人的飛機。”楊滿靠在喬正僧身上,小聲的說。他看到了機身上通紅的那個圓,像充了血的鬼眼一樣,讓人心生寒意。
喬正僧沒有接話,他正抬頭看天,半響後才開口,“好訊息是飛機不會來了,壞訊息嘛……恐怕一時半會兒,我們也下不了山了。”
眼前的陽光稀薄,並非是因為頭上的樹枝遮擋。仔細一點,還能聽到風吹過林子的嗚咽。楊滿明白喬正僧的意思,天氣又要壞了。就這樣,太陽在清晨一晃而過,只留下一個光芒耀目的影子。
喬正僧牽上楊滿的手,拉著他走出林子。“外面冷了,進到房裡去。”
“不行。”楊滿卻不肯走,“我得去那邊看看。”
喬正僧板下臉來,“你瘋了,去了也沒用。日本人飛來飛去的,就是在確認有沒有活口。不用看了,肯定炸平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
就是這樣,楊滿執拗起來,往回拉他總是很費力氣。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當然可以強迫他,但就又是自損八百的虧本買賣了。
難得這次喬正僧願意妥協,“那我們就要快去快回了。你在這裡等著,我回去拿點東西。”
喬正僧回屋拿了鑰匙出來,兩個人上了車子往來路上開。一場雪過後,地上白茫茫的看上去寬了不少,但喬正僧不敢大意,靠著山體緩慢駕駛。好在雲層越來越厚,徹底擋住了陽光,使得路面沒有了刺眼的反射。
一路上楊滿一言不發,喬正僧知道他心情,也就不拿話去煩他了,只是專心開車。車子開過昨晚上出發的地點,往上跑了一圈,馬上就能看到不遠處,被火燎過的枯枝,還有地上黑乎乎的焦土。再往前,就是一地的廢墟了。
喬正僧說的沒錯,房子已經炸平了,摧毀的很徹底,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楊滿抖著手開車門,開了半天沒有成功。最後是喬正僧從車頭繞過去,開門把他扶下來的。
楊滿要往裡走,但這次喬正僧沒有依他,死死拽住說,“別過去了,相信我!”
楊滿只是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來。他的臉跟雪一樣白了,兩隻腿軟的站不住,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喬正僧身上。
喬正僧用力拍了拍楊滿的臉,讓他回神,“別看了,回去吧。”
如果不是昨晚被喬正僧帶了出來,那麼自己是不是也會死在這裡?原來事情是如此的不同。楊滿心中生出一絲僥倖,但馬上又被排山倒海的內疚覆蓋,難過的想吐。他推開喬正僧,蹲下來乾嘔,然而什麼也吐不出來。他已經大半天沒有吃東西了。
喬正僧掏出手帕來,幫楊滿擦乾了額頭的冷汗。然後不由分說的拉他起來,推進車子裡。車門一關他就急速的點火,倒並非是沒有同情心,只是這個地方,喬正僧是一秒鐘也不想多呆。總之是越早離開越好。
因為有了這種心情,回去的時候喬正僧就開得快了些。沿著來時的車轍,也更安全,讓他少了點顧忌。所以當楊滿忽然衝到耳邊大喊,他一個驚嚇,沒抓緊方向盤,車子在路邊打了個轉,差點就翻下去了。
碰上這種事,就算喬正僧也沉不住氣了,他按耐不住心頭怒火,對楊滿大吼,“你他媽瘋了,是不是想給姓廖的陪葬?如果想的話,早說,省的我費盡心思的來找你。”
楊滿卻沒空計較他的搶白,他只是忙不迭的請求對方,“開回去,求求你了,讓我去地道看看。”
聽他這麼一說,喬正僧心裡咯噔。也就是他對廖枯人不上心,本來也應該想到的。那地道建的結實,本來就是防空用的,如果來得及進去的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