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看著她:“慢點呼吸,慢點!”
楚醉一口氣憋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雙目圓睜胸口急劇的湧動,直到臉色憋的青白,何彥沉一邊幫她拍著背幫她順氣,一邊忽然想到了什麼,在她整張臉越來越青的剎那,驟然俯首擄住她張開的唇瓣,翹開她的舌頭幫她順著呼吸,直到懷裡的女人漸漸沒剛剛那麼痛苦,卻是無力的癱軟在他懷裡,本是幫她順氣的人工呼吸漸漸轉為憐惜的輕吻,一點一點輕輕的啄著吻著她蒼白的唇瓣。
直到楚醉僅有的力氣一點點消耗殆盡,再也折騰不起來,雙目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深的如一汪千年幽潭的眼,漸漸的,疲憊的閉上眼,縮靠在他懷裡睡去。
見她不再掙扎,慢慢睡著,何彥沉才輕輕的放開她,讓她平躺在床裡,轉而看向地上剛剛被她再次撞翻的一片狼藉,若有若無的嘆了嘆,坐到她這幾天總是一直坐著的那隻椅子上,目光靜望著窗外的那盆還未盛開的櫻花樹。
*
當他們從C市回到T市時,楚醉都沒有機會再去見一眼父母和代謙,被動的被送回了T市。
而他們去的不是何彥沉的公寓,也不是白以康的地盤,更非擎禹集團的公司,而是那處她曾經住過一陣的海邊別墅,那處,春暖花開的別墅……
當她又住回曾經養傷的那處房間時,楚醉站在坐在陽臺上看著不遠處的海天連成一線,凝滯的目光靜靜的望著,心底,卻是蒼涼一片。
為什麼會這樣?
她無數次的問著自己。
為什麼她真的住進了何彥沉為她親手所造的面朝大海的別墅,或者,是牢籠。
回到T市整整三天,何彥沉每每半夜會來看她,陪她,束縛住她不讓她在犯毒癮時做出傷害自己的事。而白天她每每醒來時,那個安撫著她擁住她一起睡下的男人卻不再出現。
她不知道他是怕面對清醒時的她還是怎麼,在她最難受最痛苦時陪在她身邊,在她清醒時卻連面也不見。
這棟別墅裡的傭人還是曾經那些,她都認識,但惟獨少了一個Anna,她沒有問過,也不知從何問起,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方向已經亂做一團,她哪裡還有精力和資格去關心旁人的事情。
何彥沉將她與外界的所有聯絡都隔絕,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電話,沒有任何訊息,只有這麼一座房間,不能出去,也根本出不去,陽臺外邊都有人看守。
有時候她會自嘲的想一想,這其實比冰冷的戒毒所要好多了,至少沒有那麼非人的折磨,這種養病戒毒的地方條件可真是好。
可,他究竟是為了讓她安心戒毒不接觸外界事物,還是怕她逃了?才會將她關在這樣一個金絲牢籠裡?
他們買來了一堆能讓她靜下心在房間裡打發無聊時間的東西,有五千塊的拼圖,有下載了數千首中外文歌曲的一箱光碟,有書,有過去的雜誌報紙,有吃有喝,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自由。
她關房間裡,盤腿坐在地上,靜靜的望著窗外沙灘上歆歆歡快玩鬧的身影,轉而將音響開到最大,放的是電影《Love/story》的主題曲。
音樂的聲音漫步在四周,楚醉翻看著手中的雜誌,每每在企業或商業新聞上總能看到何彥沉筆挺頎長的身影,她每每迅速的將那頁翻過,眼中的溫度越來越低,這過去的三年多,每一步每一幕都是欺騙,都是他的步步為營,都是他的圈套,她不想看,更沒必要看。
她不知道何彥沉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只是在她無聊的坐在地毯上費勁腦汁的玩拼圖時,放到最大的音樂聲倏地停下,再無聲音,她沒有抬頭去看他,依然在低頭專注的拼著圖,在幾千個圖塊裡就是找不到那一塊她目前最需要的,一隻手在她面前伸了過來,從中拿起一小塊拼圖幫她嵌入整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