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孩子打掃,自己則一副仙風道骨,掛在樹枝上畫著符咒玩耍。
師傅畫符的速度很快,他每畫好一張符就往地上的石頭打一下,嘴裡念一句他們門派裡集氣的口訣,那口訣並不難,他也會念,但那符他永遠也沒有看清楚師父到底完整是怎麼畫的,好像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幾個影子重疊交映,筆觸互相輝煌這般。
當符一碰到目標物,便會漂亮的在空中炸出一個響聲來,所有的碎屑都會飄在空中,一分也不落下,除了小石子,有時候師傅也會打些樹葉,他們這三個孩子回來,常常是先看著空中飄著一串串的細粉愣怔怔的,然後咧嘴承認這富有詩意的美麗,然後再接著抱怨,阿呀,等符咒的法力消失了,那些粉塵落在地上,到時候反而成了他們的工作。
有一次他在掃地,掃著掃著實在脾氣來了,一點也不知死活地就跟師傅頂嘴,想起來也不比現在的陳君好到哪去,少時的周伯綁著紅繩頭子,鼓著一樣紅的臉對著師傅抱怨。
“師傅,你為什麼整天玩這些好玩的東西又不教教我們。“
師傅對他笑了笑,那笑容當時看起來純粹是在安撫一個孩子的表情,現在想起來卻是意味深長。
師傅問。“你覺得我這是在玩嗎?”
“難道不是嗎?也不覺得這個有用,頂多就是讓我們有掃不完的垃圾而已…那麼簡單的口訣,我們都會念了。”
“那符呢?會畫沒有?”
少時的周伯搖搖頭,表示不會。“你教教我們吧。”
換師傅搖頭。然後從樹上蕩下來,縱身跳到了他的旁邊站穩,師傅當時做出一個非常莫名的舉動,他一直想不透是為什麼,後來也就被掩蓋在其他的回憶中一起攪成泥了,直到現在才又拼湊出全景。
師傅輕聲只對他一個人說。“這道符在你的命裡很重要,可惜你這輩子都學不會,不過我會畫一個送給你,在你最需要的時候。“
突然周伯兩眼泛紅,明白了另一件事。
這就是當年師傅說要畫給他的那一道符,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借了陳君之手,他不敢去多聯想陳君與自己的投契,怕是要對過世的師傅不敬,但他心中卻已經幾乎百分百相信,也許陳君正是他師傅圓寂後,新生的一個輪迴。
周伯開始念動著口訣,比出劍指往石壁上刺去。
每念一分口訣,每刺出一下,一種瑩黃偏藍的璀璨光芒便會從那硃砂紅裡溢位,環繞出了滿的繽紛奇景,貝卡望著這光線,不知不覺又看傻了表情,周伯卻越來越集中,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兩指與唇間。
不知道周伯到底這樣唸了幾次訣,終之,是在一段時間後,忽然一聲巨響,石壁按照著符咒的筆劃裂成一百零八片,每一片都漂浮在空中,從周伯與貝卡兩人身邊飄過。
破碎的石室後,是一條長廊。
“過來。” 周伯踏出了地下室,走進了石室的領域,他招手喚了貝卡。
貝卡站到了周伯告訴他的位置。
周伯閉眼集氣,運心走神,把雙指往上一舉。
在眾人的擔心之中,陳君又醒過來了,沒有任何預兆的甦醒,就像他的昏暈一樣
,得知兒子生病的陳君父母也趕來,憂心忡忡地盯著這個孩子看。
可是陳君只是懶懶得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在眼淚花中醒來,高燒彷彿就在這一個伸展之中被揮散,他嘴邊溢位一個滿足不矣的笑容,反看著眾人。
“你們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陳君問。
黃少少察覺不對,這語氣,這感覺,都不是以前那個孩子。
“爹,娘,你們怎麼也來了?這趟路,不累嗎?“陳君又問。
他的父母搖搖頭,看到孩子醒來,當然是沒什麼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