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相信誰為自己失貞的妻子如此瘋狂,尤其還是剛剛繼位根基未穩的年輕帝王。
何況此事絕不是明面上的這般簡單,便是真的大開殺戒,也未必堵得住悠悠眾口,未必保得住那位容貌平平的失貞皇后。
可許思顏絲毫不曾猶豫,便斷然下了那樣的旨意,快步奔向洞口。
那是木槿!
他的皇后!
那些人不是在羞辱她,更是在羞辱他,羞辱先帝,以及他們的大吳江山!
嘲笑先帝費盡心機保下的江山,他們一時得不到手,可以肆意踩上一腳,狠狠打新君一個響亮的耳光!
譏諷被吳蜀兩國國主疼愛的新後,未曾冊封便不得不因名節被毀而被棄捐一旁,未得榮耀先受萬人恥笑!
可萬眾羞辱恥笑又如何?那洞中受盡蹂躪苦楚的,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小槿,是他誓將攜手同老的愛侶!
看向黑黢黢的洞中時,他的眼睛已像被烈火燒灼,眼前如有血色翻湧。
他必須將她救出來,並保下來!
有多少人嘲諷,多少人鄙夷,多少人攔在跟前等著看他和她的笑話,他將不會介意拿他們的鮮血來葬送他們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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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心事,千古榮辱一隙間(二)
假山旁的鵝卵石小道上,又一陣暄嚷,甚至吵鬧。
許思顏冷眸凝霜,頓足向後回望。
來的居然是荊王許知興,他的六皇叔禾。
荊王正甩開攔他的禁衛軍,擺著手向他叫道:“皇上,怎麼還封著宮門?那許多致祭的官員和使者還被攔在宮門口,出不得進不得,成何體統!妲”
許思顏目光如刀,狠銳將他掃過,出語冰冷似鐵:“荊王咆哮御前,目無君上,當以大不敬論處。拉下去,關入死牢,如無朕手諭,任何人不得探視。違令者斬!”
荊王向來處事大大咧咧,嘉文帝在世時明知這弟弟脾性,從不與他計較。許思顏當太子時待諸叔亦是和善,如今繼位為帝,荊王自謂是天子至親皇叔,便是許思顏也需顧忌輩份格外容讓一番。於是聽得旁邊官員侍從抱怨攛掇幾句,他立時奔了過來,也不顧禁衛軍攔阻,仗著自己尊貴,一路衝到了假山附近。
此時他大呼小叫一番,還未來得及擺一擺天子皇叔的譜兒,便見許思顏遙遙立於樹蔭花叢間,眉目如畫卻周身寒意,竟如地獄修羅般將自己下入死牢,不由又是驚駭,又是恐懼,連忙叫道:“皇上,我只是……臣只是提醒皇上,如今剛剛繼位,萬不能……”
那邊成詮已領人飛快奔至,抬手拿帕子將他嘴堵了,將他手足鎖了,再不顧他何等尊貴,又在怎樣掙扎,一把將其掀翻在地,迅速拖離。
許思顏再不理會,邊走入洞中,邊向兩名近衛道:“在外看著,若有人敢走動一步,即刻處死!”
蕭以靖隨之步入,亦吩咐身畔離弦道:“聽到沒?有擅離擅動者,不論高低貴賤,一概斬殺,不留活口!”
“是!”
離弦應了,目光掃過洞外眾人,原本普普通通的相貌,立時因周身濃烈的殺機而兇如惡煞。
吉太妃驚得一時喘不上氣來,身子一踉蹌,差點摔落。
許從悅早已留心,連忙扶穩,一邊將她交給身畔宮女扶持,一邊低聲道:“太妃莫怕,從悅自會設法!”
他咬了咬牙,隨著許思顏等奔了進去。
憑他們自小兒的情分,想來許思顏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他痛下殺手。
可吉太妃……
到底是什麼人竟敢把她也當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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