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狄昆沒有動手,反而是給賀洲跪在了地上。
“還望哥哥給一個薄面,不要讓我陷入萬難之中。”狄昆神色肅穆,眼神虔誠道。
賀洲見狀,整個人微微凌亂,氣笑道:“你以為來這一出,我就心軟了?”
“你看我像是一個心軟的人嗎?”
狄昆滿臉悲苦之色,語氣沉重道:“我知曉兄長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可我的家事,能否讓我一人獨斷,我知曉兄長在尚兒身上傾注了許多心血,但尚兒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定然不會虧待尚兒的。”
賀洲不屑一笑道:“怎麼才算不虧待?”
“等他從荒原古境回來之後,就立他為秦王世子?”
狄昆頭痛欲裂,微微加重語氣道:“哥哥不要如此咄咄相逼。”
賀洲一聽這話,再度怒火上頭,擲地有聲道:“我咄咄相逼?”
“你若是能直接給尚兒他該得到的位置,我用得著大年初五來你這裡拜年嗎?”
“現如今不說是世子大位,你就連天河郡一郡之地都不願意給。”
“怎麼?現如今真把自己當成後爹了?有了另一個親生兒子,就忘記自己的好大兒了?今日無論如何,你都要給我一個交代。”
狄昆百般無奈道:“尚兒有你這樣的好舅舅,我自然是不敢虧待尚兒,但世子大位牽連甚廣,短時間內,我無法做出決定。”
“可是尚兒一旦進入天河郡,就意味著奪嫡之爭開始,將會在我內部引起一場派系之爭,如今騰雲州兵強馬壯,局勢穩定,斷不能內亂。”
“還望哥哥明鑑。”
賀洲聞言,依舊是不屑一顧,冷笑道:“尚兒迴歸騰雲州後,我就很難插手,到時候,你與那個賤人隨意的幾句話,就會讓尚兒陷入被動之中。”
“他是晚輩,你們是長輩,長輩若是成心對一個晚輩進行道德綁架,晚輩就算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後孃的一些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啊!”
“尚兒沒有孃親,他只有我這個舅舅。”
“我自然要為尚兒竭盡全力的拼一次。”
“你說我容易嗎?”
狄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沉聲說道:“有我在,我敢保證騰雲州內,沒有任何人敢為難尚兒。”
賀洲居高臨下,直勾勾地瞪著狄昆,問道:“倘若是你自己要為難尚兒呢?”
“你覺得尚兒年輕,資歷淺薄,想要讓尚兒多吃苦,多歷練一番呢?”
“難道荒原古境的歷練還不夠嗎?”
“難道尚兒當質子多年,回來之後,還要姿態卑微,小心翼翼的看你們這對狗男女的臉色嗎?”
“難道尚兒回來之後,要面臨是非對錯都是你們說了算的惡劣處境嗎?”
“他難道不配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嗎?”
狄昆聽到這些言語,只覺得頭皮發麻,微微咬牙切齒道:“尚兒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會為難他?”
賀洲怒笑道:“你有為難他的能力,這就是你的罪!”
此話一出,狄昆的心氣驟然間敗了。
這是一個死結。
“究竟要如何,哥哥才會放我一馬?”狄昆低著頭問道。
賀洲說道:“直接立世子,你自然不願意,進入天河郡你也不願意,我是真的沒有好辦法了。”
“不如你給我一個答案?”
有史以來,秦王狄昆從未如此憋屈過。
“哥哥就這麼不信任我?”狄昆語氣無力道。
賀洲負手而立,眸子裡光芒璀璨,頗有氣吞山河的大勢,說道:“你是分疆裂土的秦王,你很清楚,主權都是打出來的,從來就不是講道理講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