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頡雖然進京三年,但是看到南槐香的時候,又情不自禁地成為了那個小村莊裡的孩子,身旁的繁華瞬間褪去。
“這不是講究,這是規矩。”南槐香認認真真地回道,“我不想讓別人說我沒有規矩。”
這種感受蘇頡曾經也是有的,最初進京的時候,他總是怕自己會被別人笑話。
南靖侯府的人對他越好,他越怕連累南靖侯府,那段時間,他夜裡做夢都是一定不能讓人瞧不起。
直到看見南槐香,蘇頡感覺自己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好像有一縷風,輕輕柔柔地吹了進來。
“好,那隨你!”蘇頡也笑了,“這幾天住得可習慣?若有不好的,儘管跟大姐說。”
“侯爺對大姑娘好像很信任呢。”南槐香笑看著蘇頡。
“大姐看著嚴肅,實際上是個很好的人。”蘇頡回道。
“嚴肅嗎?大姑娘好像很溫和呢。”南槐香回。
很溫和嗎?蘇頡回想了一下蘇卿的模樣,也確實一直在笑著,但自己面對她的時候,卻總是情不自禁地會有些緊張。
三年了,依舊如此!
可同時,蘇頡也會不由自主地相信蘇卿。
進了侯府,蘇頡去了書房,而南槐香卻進了二門。
剛進垂花門,便見雪蘭居的小丫鬟在那裡等著。
“見過南姑娘。”小丫鬟朝南槐香行了一禮,“大姑娘讓奴婢給您帶句話,請您閒了去雪蘭居喝茶。”
“好,我換件衣裳就去。”南槐香恭敬地回道。
雖說自己不是奴籍,南靖侯府上下也把自己當正經客人,但南槐香不會認為自己真的就是主子。
回了院子,南槐香又換了一身衣裳,心裡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這侯府有規矩,從外面回來,都要換身衣裳,免得帶了外面的塵土。
可是這衣裳,也都是南靖侯府的,雖說侯府可能真的不會在乎這個,而且人口簡單,沒有說三道四的。
但南槐香總是有些不自在,別人有的再多,不是自己的那就不是。
嗯,還是得想法子掙錢。
南槐香去雪蘭居的路上,就在琢磨,去哪裡掙錢呢?可自己現在連本金都沒有。
半道兒上,南槐香見兩個婆子在小聲議論,走近一看,原來是有一棵花蔫蔫的,瞧著像是要死了。
“扔了吧,這放在主子的屋子裡也不吉利。”
“怕是養不活了,養活了也長不好,白費神。”
看著那花,南槐香忽然就心裡一軟,感覺自己跟它也差不多。
“要不給我吧。”南槐香脫口而出。
“南姑娘。”兩個婆子趕緊朝南槐香行禮,“姑娘要是喜歡花草,奴婢等跟夫人說一聲,自會往姑娘屋裡擺些花草。”
為免有人對南槐香不敬,因此她是蘇頡救命恩人這件事情,侯府無人不知。
現在正是四月天,花草也不貴,婆子們知道蘇氏不會心疼這兩個銀子。
“不用不用,就這個就成,我隨便養養。”南槐香趕緊道。
鳴鶯機靈,上前就塞了幾個銅板到婆子們手裡,拜託她們送到澗素院院。
婆子們沒想到扔個垃圾,還能拿個賞銀,自是高高興興地去了。
“姑娘是想要學著養花?”鳴鶯小聲問。
“你會?”南槐香看到鳴鶯的神色,就知道她對這個是熟悉的。
“我家裡原本有一個花圃的,後來有一年寒冬接著炎夏……”鳴鶯說到這裡低下了頭。
花圃毀於一旦,家裡過不下去了,鳴鶯才進了侯府當差。
南槐香腦子裡靈光一閃:“鳴鶯啊,這京都的世家大族,是不是都喜歡養花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