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著落下第一滴淚,沒出聲,眼淚已經止不住了,一串串地掉下來。
心真疼。
有一半是因為樹,有一半,莫名所以……
晚上,我出宿舍去盥洗室,對著大鏡子有點心灰意懶。
眼睛已經腫了,此時,我想回家。委屈。
我想了很多關於文與樹有關的情節,我覺得文可能也愛上了樹,她不好選擇,也可能是實在不得已,因為她馬上要結婚……可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想到這兒,又很委屈。
週五,我腫著眼睛,蔫蔫地低著頭。
前輩出乎意料地溫柔體貼,什麼都沒指派我幹,只讓我核對了一張工作量的表格,說不著急。
一張A4的紙。我,竟核了整整一天。
我想著要不要回家。想著要不要給樹打電話。想著要不要去看看文。想著我要跟她怎麼說。想著我還要不要去看周星馳……
電話響了,可我沒聽見。
找你的。前輩衝我說。
嗯,我低著腦袋。接過電話。
喂?是文的聲音。
嗯。我應道。
是這樣,我表妹前天下雨的時候把那本複習教材弄溼了。等幹了我給你再影印一本吧。下週給你。別生氣啊。哦對了,你來我家吧,我把腳崴了。文抱歉的聲音。
噢,沒事。那個,我不是很需要,別麻煩了。我說。
你沒事吧?怎麼聽起來情緒不高?那老處女又說你了?文關切地問。
沒有。我感冒了。我還有事。先掛了。說完我放下電話。
然後我忽然想起,文是怎麼知道我有樹那本材料的呢?
週六,我在家裡躺了半天,說頭疼。
晚上,坐在我房間的床上想著,是不是可以不去見樹了,想想很傷心,渾身上下完全是一種訣別的感覺。就哭了一鼻子。米德羅維奇偷偷用腦袋拱門進來,蹲在我的腳下,看看我,輕聲“喵喵”兩下。我擦擦眼淚,摸摸他腦袋。又哭了。覺得很孤獨。米德羅維奇一直乖乖地倚著我的腿。
週日,我胡亂地吃完午飯出門。坐地鐵到了宣武門,又往北走,到了西單,不知道是不是該去找樹。
有幾次跑到公用電話旁想給樹打電話說不去了,有一次都拿起了話筒,可是傳來的是忙音。
我沿著西單那條熱鬧的主路走走停停,看看。
走到一條小衚衕口,下意識地拐進去,進了那個乳品店。本來想看看胖阿姨月牙一樣的眼睛。沒想到,進門看見櫃檯裡站著一老大爺,黑著臉正跟一個顧客吵架。
我又退回來。
繼續走。
從華威一層逛到五層。兩手空空。
出門時,天快黑了。我看看錶,7點半。於是決定坐車回家。在車站旁邊的音像店裡買了一碟《大話西遊》。
本來想自己看《大話西遊》來著,可回到家已經困得恍惚,沒吃飯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發燒了。這次是真的感冒了。
一連病了3天。再去上班的時候,前輩說有個叫樹的給你打了好幾次電話。我還把他的電話抄下來了,給。
我接過告示貼,說謝謝。看也沒看便揣到兜裡。我不可能給樹打電話。
第二天,學校通知說我們這批提前結束實習,可以提前分配。如果實習單位要也可以留下。前輩對我說,願意留下嗎?
我說,不願意,對不起。
前輩笑笑說,你這孩子說話沒遮攔,狗熊脾氣,小心將來吃虧,路還長著呢。
19 一個叫樹的人(12)
我從心裡謝謝她,答應以後多聯絡。
我一直沒給樹打過電話。也沒再接到過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