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17沒客氣。
老徐連聲說“我這就去我這就去”。老兵17跟在他身後。
老徐三步兩步衝進廚房,大喇叭山東話喊起來:“都聽著,明天把內務給老子整好!”老兵17還等著聽他繼續喊,結果,老徐甩甩手又出來了。
“完了?”老兵17問。
“啊,完了。”老徐甕聲甕氣地答,兩隻大手一攤,做天真無辜狀。老兵17一扭頭,抬腿就走。老徐望著他的背影嘟囔著:大牛又怎麼了。
23 倒數第一老三連(4)
老徐回屋。媳婦已經穿好衣服在麻利地收拾床鋪。見老徐圓臉變長臉,問:“弄什麼呢,那誰啊?”老徐心煩地擺了擺手,說老孃們別問!“嗨!你這頭倔驢!”媳婦邊說邊使勁抖了抖手裡的衣服。那中午吃啥啊?又問。
老徐明顯地戧戧著,發洩他對老兵17剛才那一幕的不滿:“吃,就知道吃,吃貨!今天沒小灶了。跟老子去食堂吃!”說完,摔門出去。媳婦在他背後嘀咕了兩句。
話說這老徐媳婦是一潑辣的主兒,逮誰跟誰打,一點虧都不吃。要是沒人介紹,還真不知道她在老家是一人民教師。據說,某次和老徐打架,從屋裡一直打到連部。全連兵站著看笑話。三連的通訊員有段時間都成他家衛兵了,飯菜洗臉水都給端到屋裡,廚房有什麼她拿什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天在三連“探親”。據老兵17回憶,這倆人一干架,都跟好鬥的雄雞似的,沒辦法,倆人又都屬雞,誰也不讓著誰。他勸架的就有好幾次。哦,話扯遠了,再回過頭來看老兵17。
再說老兵17看了看錶已經到了中午開飯的時間。他站在一旁冷眼看老徐集合部隊。飯前一支歌正是“團結就是力量”,這是最簡單最基本最普通的歌了。
結果,三連的兵們唱得是拖拖拉拉、有氣無力。
他發現唱歌的時候,兵們都用眼神不時地瞟瞟他。唱罷,兵們先進入食堂,他隨後。一進門——就跟進了菜市場一樣!注意,老兵17原話“菜市場”。
午飯過後,應該是午睡時間。老兵17沒睡,回到屋裡仔細地看著趙曉為給他的那些材料。看著看著,就聽走廊裡有隱約的吵鬧聲。老兵17出門順著聲音找過去。原來,三班班裡正在掄牌大戰,有人因偷牌而遭到對手大聲斥責。老兵17沒推門,轉身回屋,差點撞上慌慌張張跑過來的趙曉為。
“午睡時間,趙曉為。”
“知道連長。我上廁所去了。”
老兵17不抽菸,對煙味極其敏感,明顯的聞到這孩子身上那一股子煙油子味。他若有所思地盯著這小兵,頭一歪,眨著倆大眼睛問:“煙齡幾年了?”
趙曉為:“報告連長,嘿嘿,12年啦。”
老兵17拖著長音“噢”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走了。
趙曉為有點發毛,不知道這新連長肚子裡轉的是哪根筋,一個人在走廊上發起呆來。
下午黨團活動,各班排的兵們仍繼續著上午的活兒,玩的玩,喊的喊。
老兵17推開一班的門。
倆老兵在下象棋,其中之一就是上午敲牌的那個大眼睛小平頭中士。這倆兵棋藝有高有低,但都一特點:吹!倆人邊玩邊吹互相嘲笑對方是臭棋簍子。
小平頭老兵姓陸叫陸亮亮,贏了好幾盤,自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牛哄哄地示威:“誰來誰來!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倆我燉一鍋。”
已經在旁觀戰了一會的老兵17說:“我來!”
陸老兵瞟著老兵17肩上的銜兒,故意一拍大腿:“好啊,來吧,溜溜嘿。”
老兵17微微一笑,開練。
兵們都閉住了嘴。
第一盤,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