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麻醉和毒劑的順序按一定的定時程式逐次注入。犯人是在深度睡眠的狀態下死亡的,所以不會有任何痛苦,不過,再好的執行方法也難以消除犯人的恐懼。
因為擔心閻妍會因害怕而亂動,導致輸液針被碰掉,所以沒有按通常的作法給她紮在手上。
老專家跳下車,用手抓住閻妍一隻纖柔細緻的腳丫,把輸液針扎進了她腳背上的小靜脈中。
由於恐懼,閻妍沒有感到疼,只是一個勁兒地喊冷。趙副教授從旁邊拿起一條雪白的被單,摺疊兩次後給她蓋在身上。
“你準備好了就告訴我。”
老專家在車下說。
閻妍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問自己:“我現在準備好去死了嗎?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作過,還有那麼多的生活沒有享受,就這麼死了嗎?”
她一手緊握住鋼管制成的單架框,一手抓住王小平,無助地看著車頂,嘴唇微微地抖動著,本來就白淨的臉色變得更白了,雖然深身發冷,但臉上卻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我準備好了嗎?別想了,沒有機會了,就這麼去死吧!可是,我怎麼就是下不了決心呢?我害怕了嗎?我為什麼要怕?這麼多天了,我不都是很從容的嗎?”
“王管教看到我嚇成這個樣子會不會在心裡嘲笑我?我死了以後會怎麼樣?我的屍體會用來作什麼?解剖嗎?會是男的負責解剖嗎?會動我的那些地方嗎?哦,我怎麼這麼累呀?眼睛有些睜不開,是嚇的嗎?我怎麼會這麼沒出息?不,不對,是開始加藥了,可是我並沒有說準備好哇。也好,我自己是怎麼也下不了決心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越來越困了,不行,我得醒著,我得最後看看這個世界,活著多好哇!媽媽啊,我睜不開眼睛啊!不要讓我死,不要,救我呀……”
趙副教授和王小平都注意到了閻妍臉上努力掙扎的表情,但很快她就趨於平靜,緊抓著王小平的手也鬆開了。
趙副教授看著監視器,閻妍的腦電波逐漸轉入了慢波狀態。她從旁邊的呼吸機上取過面罩給閻妍戴在了臉上,閻妍安安靜靜地任她擺佈,沒有任何反應。
十幾分鍾後,腦電波消失了,而閻妍夾在兩腿間的睡裙卻溼了一大片,|乳白色的絲綢因為浸溼而變得透明,緊緊地貼在她的肉體上,把小腹下那黑色三角地帶幾乎完全展示出來。
老專家上了車,分開閻妍的眼瞼,用強光手電照了照,瞳孔已經擴散,對強光沒有了任何反應;取掉呼吸機的面罩,心律也馬上開始紊亂,表明已經沒有了自主呼吸能力;老專家讓趙副教授重新給閻妍帶上面罩,自己來到閻妍的腳邊,用手抓住她的大腿,使她的膝蓋蜷起來,用一柄小橡皮錘在她的膝蓋骨下方輕敲,她的腿也沒有了反射;最後抓住閻妍纖柔的玉足,用略尖的錘柄在她的腳心劃過,也沒有任何反應。
老專家下了車,從旁邊工作人員手裡接過檢驗表格,鄭重其事地劃了一大堆槓槓,然後在檢驗結論欄寫上“腦死亡”三個大字,潦草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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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上了車,給閻妍拍下最後一張照片,把那寫著名字的白布取下來。公、檢、法三方的辦案人員加上張律師也都在有關法律文書上籤了字,死刑至此執行完畢。
趙副教授從車上下來,在一份接受捐贈的檔案上籤了字後遞給法院方面的代表,然後同那兩個穿白大褂的男子重新回到車上,關好車門,救護車緩緩駛出看守所的大門,揚長而去。
當天下午,醫科大學病理樓新設的特別監護室中迎來了第一批接受臨床教學的學生。
醫大花了上十萬緊急改造了這間監護室,安裝了所需的一切保證裝置。作為一個公益性教學單位,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