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先斬後奏。
大概這已經是他唯一的選擇, 她的憤怒總好過她的拒而不見。
……
……
回上海不過一天兩夜, 對李沐陽來說卻格外漫長。
情緒上的煎熬讓時間流逝變得極度緩慢。
他每時每刻都想跟陶箏說點什麼, 以確定經歷了杭州大雪那美妙又微妙的一天後,他們的距離並沒有被拉遠。
但每每點開陶箏微信,無論鍵入什麼內容,都似乎在宣揚自己對她的愛。
沒有一句話是不曖昧的。
曲哲出現帶來的忐忑,懷疑陶箏知悉他的情感後會與他拉開距離的擔憂,情感堆積帶來的亢奮,再不滿足做朋友而生出的妄念……
一切情緒都讓他迫不及待想見陶箏一面,他想確認她的狀況,渴望她給他一個訊號,讓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推著行李箱回到宿舍,推開大門,他沒有看到陶箏,卻看到了站在大廳裡等待的陳書宇。
他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為什麼他還出現在這裡?
他想將陶箏重新追回去嗎?
恐懼上沖,扼住李沐陽喉嚨。
陳書宇聽到門聲,也看到了他。
兩人對視,李沐陽眉眼如刀,直白的袒露自己的敵意,怒目金剛般立在門前。
「……」陳書宇眉鋒也銳利起來,他迎視李沐陽的視線。
曾經的沉靜不見,如今也多了怒意。
對峙須臾,陳書宇涼涼的扯了扯唇角,率先開口:
「想趁虛而入?」
「與你有什麼關係?」李沐陽毫不示弱,聲音繃的緊緊的,似利刃出鞘時一般,微沉,渾厚,有殺氣。
「她不會這麼快投入第二段感情,我瞭解她,你想抓住的,恐怕並不是個好時機。」陳書宇的情緒外放時間很短,憤怒和急躁都很快被壓下,臉上又恢復成無波無瀾。
「如果你真的瞭解她,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了。」李沐陽的情緒卻未收斂,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如臨大敵。
陳書宇眼角微顫,揣在風衣兜裡的手攥成拳。以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如此經不住挑撥。
走廊裡忽然傳來開關門聲,隨即是一陣節奏好聽的腳步聲,高跟鞋如在奏曲,噠噠噠靠近。
當那聲音行至走廊盡頭,女人踏入大廳,一挑頭便瞧見了兩個相隔幾米的男人。
兩人都站的筆直,齊齊將目光投向她。
陶箏視線與陳書宇對了下,只點頭算作問好,隨即便轉向李沐陽:
「上海那邊的活動結束了?才回來嗎?」
「嗯,剛下高鐵就趕回來了。」李沐陽聲音瞬間高了幾度,變得柔和又輕快。
他敏感的察覺到他和陶箏之間對話的生疏之處,似乎還從陳書宇眼神裡讀出『她不知道你的行蹤,你們倆的關係也不過如此吧』的嘲諷,忽然就起了好勝心,憋了幾天的胸中之火騰一下上頭。
理性短暫的失去掌控力,情緒佔了上風。
在陶箏走過來,寒暄讓他回去好好休息,語罷與擦肩的剎那,李沐陽的手忽然輕微上抬,不費吹灰之力的,便握住了她的手。
「?!」陶箏驚詫回頭,吃驚的表情映入李沐陽的眼。
他心底猛地被重擊,想捂住她眼睛……
可轉瞬意識到陳書宇還看著他,又忽然慶幸那個男人只看得到陶箏的後腦勺,既無從知曉她的震驚,也看不到她沒有笑意的唇角。
下一瞬,他已壓下所有洶湧情緒,掛上一張笑容可掬的面具,用他最柔和綿密的聲音說:
「快去快回,我有話跟你說。」
隨即,他抬頭,視線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