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道:“我只聽說過一個‘單掌追魂’林斌,練的是硃砂掌,但那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林斌現在已死了很久,也沒聽說過他有傳人。”
楚留香道:“不錯,‘單掌追魂’!昔年練硃砂掌的,大多隻能練一隻手,但這人卻雙手齊練,而且都已練得不錯,這就更少見了。”
海闊天忽然道:“據說練硃砂掌的人,手上都有特徵可以看得出來。”
楚留香道:“初練時掌心的確會發紅,但練成之後,就‘返璞歸真,,只有在使用時,掌心才會現出硃砂色,平時是看不出來的。”
海闊天長啞道:“既是如此,除了你我中人外,別人都有殺死他們的可能了。”
張三道:“只有一個人不可能。”
海闊天道:“誰?”
張三道:“金靈芝。”
海闊天道:“何以見得?”
張三道:“瞧這掌印,就知道這人的手很大,絕不會是女人的手。”
胡鐵花冷笑道:“得人錢財,與人消災,金靈芝買了你,錢倒花得一點也不冤枉。”
海闊天道:“但女人的手也有大的,據相法上說,手大的女人,必定主富主貴,金姑娘豈非正是個富貴中人麼?”
張三冷冷道:“原來海幫主還會看相,據說殺人者面上必有兇相,只不知海幫主可看得出來麼?”
海闊天還未說話,突又聽到一聲慘呼。這呼聲彷彿是從甲板上傳下來的,雖然很遙遠,但呼聲淒厲而尖銳,每個人都的聽得清清楚楚。海闊天面色又變了,轉身衝了上去。
胡鐵花嘆了口氣,道:“看來這條船上倒真是多災多難,要活著走下船去實在不容易。”
楚留香忽然從王得志的衣襟中取出樣東西來,沉聲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他手裡拿著的赫然竟是粒龍眼般大小的珍珠。
張三面色立刻變了,失聲道:“這就是我偷金姑娘的那顆珍珠。”
楚留香道:“沒有錯麼?”
張三道:“絕沒有錯,我對珍珠是內行。”
他擦了擦汗,又道:“但金姑娘的珍珠又怎會在這死人身上呢?”
楚留香道:“想必是她不小掉在這裡的。”
張三駭然道:“如此說來,金靈芝難道就是殺人的兇手?”
楚留香沒有口答這句話,目中卻還著沉思之色,將這顆珍珠很小心的收藏了起來,大步走上樓梯。
胡鐵花拍了拍張三的肩頭,道:“主人若是殺人的兇手,奴才就是從犯,你留神等著吧。”
胡鐵花他們走上甲板的時候,船尾已擁滿了人,金靈芝、丁楓、勾子長、公孫劫餘、白蠟燭,全都到了。
本在那裡掌舵的向天飛已不見了,甲板上卻多了灘血漬。血漬殷紅,還未乾透。
胡鐵花動容道:“是向天飛!莫非他已遭毒手?但他的屍身呢?”
海闊天眼睛發紅,忽然厲聲道:“錢風、魯長吉,今天是不是該你們兩人當值掌舵的?”
人叢中走出兩人,躬身道,“是。”
海闊天怒道:“你們的人到哪裡去了?”
錢風顫聲道:“是向二爺令我們走遠些的,我們不走,向二爺就瞪眼發脾氣,還要打人,我們才不敢不走開。”
魯長吉道:“但我們也不敢走遠,就在那裡幫孫老三收拾纜繩。”
海闊天道:“方才你們可曾聽到了什麼?”
錢風道:“我們聽到那聲慘呼,立刻就趕過來,還沒有趕到,又聽到‘噗通’一響,再看向二爺,就已看不到了。”
眾人對望了一眼,心裡都已明白,那“噗通”一聲,必定就是向天飛屍身落水時所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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