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陰森鬼哭聲悄然降臨,阿婆臉色驟變,迅速熄滅油燈。小珠與花貓均畏縮不敢吭聲。
外界的詭異動靜令人心悸,卻無人敢於探查。連村裡的敲打聲也早已銷聲匿跡。
“阿婆,究竟發生了何事?”唐長生雖不為所動,卻仍低聲詢問。
“青大王設宴,要求每戶湊百錢籌備酒食,還要招募兵馬!”小珠語氣凝重。
百文錢對唐長生而言不足掛齒,但對山村貧民卻是沉重負擔。這幾乎等於十分之一兩銀子的價值,而這村子大多數人一年收入不過兩三百錢,還需繳納朝廷稅賦。
青大王此舉,無疑是敲骨吸髓!
“青大王是何方神聖?”
“村口廟中供奉的神只,據說它正與敵對勢力爭鬥,四處擴充勢力……”小珠解釋。
唐長生頷首,陳王氏則笑言:“小珠雖小,天賦非凡,通靈能力甚至超過我,這些資訊都是她自行打聽而來。”
唐長生聽罷,不禁動容。他知道,民間巫師全憑天賦,而非修煉。
小珠年紀輕輕,天賦異稟,令人驚歎。
然,缺乏內煉之術,施展此類法術,須以壽元為代價。
陳王氏不過五旬,卻顯老態龍鍾,如古稀之人。
唐長生無奈搖頭:“幼學不宜……他日,我傳你內煉之道。”
陳王氏喜形於色:“小珠,謝法師!不,叫師父,拜見師父!”
“遵命。”小珠敏捷跪拜。
唐長生輕撫鼻尖,暗感被設計,但見小女誠摯,心生憐憫。
他淡淡道:“起來,先別急稱師。我教你幾招再說。”
小珠堅持磕頭,額角青紫,唐長生只得苦笑:“罷了,隨你!”
他心知自己技藝平平,在這“仙界”中不過爾爾。
此刻,屋內異動,引得未知之物趨近。
忽聞咚咚聲響逼近,本是前行卻又折返,直逼此屋。瞬間,陳王氏與小珠緊張升級。這土屋簡陋,屋頂茅草搖搖欲墜,門板薄弱,無一絲安全感。
聲音至門前,似猶豫又似窺探,良久靜止。兩人屏息以待,雖通靈卻無勇氣對抗傳說中的青大王。
此時,唐長生驟然推門,一把擒住門外柺杖。此拐棗木製,貌不驚人,卻因歲月流轉,色澤深沉,質感如鐵。
出其不意,柺杖竟掙扎反抗,力大無比。唐長生從容應對,手貼符籙,柺杖頓時蔫如敗革。
唐長生輕抒一口氣,關門輕笑:“風波已定。”小珠驚呼:“拐妖!此乃拐妖!”
“拐妖?”唐長生略感驚奇。
物老成精,無論椅凳石柺,概莫能外。鄉村神靈難覓,此類事頻發!”陳王氏斷言。
唐長生靈機一動,憶起“仙界”靈氣之盛。其故鄉,曾有過萬物有靈的魏晉時期,距今千年。然天地靈氣衰減,妖異漸隱。
通常,文明初創,此類現象屢見不鮮。唐長生思忖片刻,下令:“閉門不出,我探查究竟!”
未顧陳王氏勸阻,他推門而出,重施故技,默唸:“吾為鬼,吾為鬼。”靈力湧動,生人氣收斂,陰氣顯露。
此際,鬼魅若非貼身相隨,根奔難以察覺其生人氣息。
唐長生疾步趨向村頭,迅即發現一座小廟燈火通明,祭祀活動沸沸揚揚。
廟前村名副其實,廟宇之存並非奇事。
此界神只遍地,廟中供奉者,不論土地或山神,均不可輕視。
唐長生深知百姓或許對吳侯詔令一無所知,但本地鬼神定不會茫然。
廟中鬼神是否欲攀附吳侯,誰敢妄測?
:()荒觀隱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