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在村莊邊緣呼嘯,將雪花捲成小型旋渦。談判地點選在了村子中央的一座石屋內,這是村長的住所,也是整個村莊最堅固的建築。
室內燃著幾盞油燈,昏黃的光芒在牆上投下搖曳的陰影,空氣中瀰漫著溼木柴燃燒的氣味與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石屋正中擺著一張粗糙的橡木長桌,桌面上的刀痕和燒灼痕跡無聲地訴說著這個村莊的苦難歷史。
山匪們選擇將談判地點佈置得刻意威懾——桌子兩側站著六名荷槍實彈的壯漢,每人腰間都彆著鋒利的匕首,眼神陰鷙而警惕。
疤臉首領洪巖坐在桌子遠端,身著一件意外精良的黑色皮甲,胸前裝飾著幾枚可疑的軍功章,彰顯著他不同於普通山匪的身份。
他的疤痕從左眼角延伸至嘴角,在油燈下顯得尤為猙獰。他身後站著一名瘦高的男子,手持一本記事簿,眼睛不停地在雅言和寇然之間遊移,像是在評估獵物的價值。
\"請入座,尊貴的總理大人。\"洪巖做出誇張的邀請姿勢,聲音中的嘲諷幾乎溢位來,\"我們準備了些粗茶,希望不會冒犯到您嬌貴的口味。\"
雅言面無表情地走向桌子,步伐不急不緩,儀態優雅得彷彿是在帝都的宴會廳而非被山匪佔領的村莊。
她今天特意選擇了一件深藍色的高領冬裝,華麗卻不張揚,胸前佩戴著代表財務總理身份的銀質徽章,在搖曳的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茶就免了,\"她淡然道,聲音平靜得如同冬日的湖面,\"我此行是為救災而來,不是來品茗的。\"
寇然緊隨其後,全副武裝,鎧甲在走動間發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
他選擇站在雅言身後半步處,右手自然下垂,距離劍柄只有一寸之遙。他的眼睛從未離開過洪巖和他的手下,像一隻隨時準備撲擊的獵豹。
洪巖嗤笑一聲:\"救災?看來帝國的大人們終於想起這北境苦寒之地還有子民存活。\"他向前傾身,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只可惜,來得太遲了些。\"
雅言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目光在牆角縮成一團的幾名村民身上短暫停留。他們衣衫襤褸,眼中滿是恐懼,顯然是被匪徒當作人質挑選出來的。
其中一名老者與雅言目光交匯,顫抖著微微點頭——那是村長,眼中除了恐懼還有一絲希望。
\"從來都不會太遲。\"雅言轉回目光,直視洪巖,\"正如帝國律法對叛亂分子的懲罰,也從不會遲到。\"
房間內的感覺空氣瞬間凝結。洪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叛亂分子?\"他緩緩站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小心你的用詞,總理大人。在這北境,我們不過是為生存而戰的可憐蟲罷了。\"
寇然往前半步,氣場瞬間擴張,彷彿一座山突然在房間內矗立。\"坐下。\"他聲音低沉如雷,不是請求而是命令,\"對總理大人無禮,是對帝國的冒犯。\"
洪巖與寇然對視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評估的光芒,最終緩緩坐回椅子。\"好一個護主忠犬,\"他嗤笑道,\"聽說帝國的執行大將軍是靠攀附權貴上位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雅言輕抬手示意寇然退後,臉上依然平靜無波:\"今天不是來聽你對帝國官員評頭論足的,洪巖。\"她精準地道出他的名字,滿意地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或者我該稱呼你為洪上尉?北境第三守備軍原先鋒營指揮官?\"
房間內的氛圍驟然緊張。洪巖的手下開始交換緊張的眼神,而瘦高男子則迅速在記事簿上寫著什麼。
\"你調查我?\"洪巖的聲音低沉下來,不再嬉皮笑臉。
\"這是最基本的功課。\"雅言從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