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漢佛教流傳到中國,東晉廬山東林寺慧遠大師創興蓮社開始,一呼百應,天下修行者無不跟隨遠公芳蹤而修行淨土法門 (遠公因首倡淨土宗被尊為淨土宗初祖) 。之後對於弘揚淨土法門功德顯著的人,北魏時有曇鸞大師,曇鸞大師是個高深莫測的人,曾因辦事去南梁謁見梁武帝,事情辦完後又回到北魏。受大師道德感召,梁武帝時常面向北方作禮說:“曇鸞大師,真是肉身菩薩啊。”
陳隋則有智者。唐則有道綽,踵曇鸞之教,專修淨業。一生講淨土三經,幾二百遍。綽之門出善導,以至承遠,法照,少康,大行,則蓮風普扇於中外矣。由此諸宗知識,莫不以此道密修顯化,自利利他矣。
陳末隋初則有智者大師。唐朝則有道綽大師,依從曇鸞大師的教導,專修淨業,一生講淨土三經二百多遍。道綽大師門下出現了淨土宗二祖善導大師,等到承遠大師、法照大師、少康大師、大行大師的時候,淨土唸佛的風氣已經普遍傳播到九州內外了。從此,各宗各派的善知識,無不是自己秘密修行淨土,並勸人唸佛往生,以求利益自己也利益別人。
至如禪宗,若單提向上,則一法不立,佛尚無著落處,何況唸佛求生淨土。此真諦之一泯一切皆泯,所謂實際理地,不受一塵,顯性體也。
說到禪宗,如果單提向上,徑直契入真如境界,則萬法皆空,連“佛”亦屬心生之相,唸佛求生淨土就更是心生幻相。因萬法皆空,既沒有佛,也沒有眾生,所念的佛及所求生的淨土也都是虛無之事。這是就真諦上講,心滅則種種法滅,即所謂真如的實際境界,連一粒微塵也沒有。禪宗一法不立的主張旨在說明眾生本具之如來德性的本體。
若確論修持,則一法不廢,不作務即不食,何況唸佛求生淨土。此俗諦之一立一切皆立,所謂佛事門中,不捨一法,顯性具也。
但是,如果確切論述禪宗的修持方法,則一法也不能廢止,如禪宗百丈師一日不勞動就一日不吃飯。勞動這件事尚不能廢止,何況唸佛求生淨土這件事呢。這是就俗諦的事修上講,心能實修,諸事無礙,所以說佛事門中不捨棄任何一法。這種一法不廢的修行方法則體現了眾生本具性德的具體妙用。
必欲棄俗諦而言真諦,則非真諦也。如棄四大五蘊而覓心性,身既不存,心將安寄也。若即俗諦以明真諦,乃實真諦也。如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即四大五蘊而顯心性也。此從上諸祖密修淨土之大旨也。但未廣顯傳述,故非深體祖意,則不得而知。
如果打算必須拋開俗諦來說真諦,所說的就不是真諦。譬如,摒棄四大五蘊去尋覓心性,身體既然已經不存在了,心又將安寄在哪裡?如果透過俗諦來開顯明瞭真諦,才是真實的真諦。比如心性在眼根則能視物,心性在耳根則能聽聲,就是透過四大五蘊之身而顯示心性的大用。這一點是以上各位禪宗祖師,都密修淨土法門的主導思想。但是以上禪門祖師沒有把不廢止、不排斥、且密修淨土法門的思想廣為弘揚和傳播,所以如果不去深入地體會,則無法知曉以上諸禪門祖師的心法。
然於百丈立祈禱病僧,化送亡僧之規,皆歸淨土。又曰,修行以唸佛為穩當。及真歇了,謂淨土一法,直接上上根器,傍引中下之流。又曰,洞下一宗,皆務密修,以淨土見佛,尤簡易於宗門。又曰,乃佛乃祖,在教在禪,皆修淨土,同歸一源。可以見其梗概矣。
在百丈禪師所確立的祈禱病僧、化送亡僧的儀規上,都是念佛迴向西方淨土。又說:“修行以唸佛為最穩當。”真歇清了禪師認為,淨土一法,直接上上根器,傍引中下根器的眾生。又說:“洞下宗所有宗徒,都應該密修淨業。”因為修持淨土見佛,比修行禪宗更加簡易。又說:“諸佛諸祖,無論教下還是禪宗,都應該修行淨土法門,一同唸佛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