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剛下公交，外婆和秋容姐的電話相繼打來。
今天是宋溪十八歲生日，外婆宴請了秋容姐一起給她過生日。
眼下是客人和主人翁都到齊了，壽星還不在。
“快啦，我正在石梯這裡，爬上來就到家啦。”
剛進家門，一捧綠白色洋桔梗花束落入眼簾。
頭上也被戴上一頂生日帽。
“小妞，生日快樂。”
“丫頭，生日快樂。”
宋溪眼熱的接過鮮花和禮物，分別擁抱外婆和秋容姐。
這一晚，外婆沒有拘著她喝酒，反而拿出了自己收藏已久的好酒給兩人分享。
薑還是老的辣，宋溪和秋容喝到上頭時外婆仍舊眼神清明。
外婆給兩人一人夾了一個雞腿，而後緩緩起身進屋取出來一本相簿，裡面有宋溪從小到大的照片，從小小一個肉糰子長到現在亭亭而立的大姑娘。
秋容第一次見這個，按耐不住地將凳子搬到外婆身邊同她一起看。
“溪丫頭，這幾天記得去照片館拍個你十八歲的照片，我要存檔的，未來你去上大學了或者結婚了，我就帶著相簿去養老院跟我老閨蜜一起住。”
宋溪定眸，淚眼泛光。
不知從何時起，她記憶裡的外婆只有現在滿頭銀髮，面頰佈滿皺紋時而慈祥時而嚴厲的模樣，年輕時候的外婆甚至在她腦海裡已想不俱全，若不是這本相簿裡還有幾張她少女和中年的照片，她怕是真的會忘掉。
“外婆~您要跟我一起住。”
宋溪來到沙發邊，在外婆身邊坐下撲進她懷裡，親暱地蹭著她的懷抱，又說：“外婆，現在拍照片可就講究了，什麼親子照，家庭照，情侶照…等我看好預約上，您陪我一起去拍照好不好？”
外婆順著乖孫女的頭髮，受她情緒感染地笑起來，“好，咱祖孫倆也去趕個時髦，拍個親子照。”
從相簿裡抬起頭的秋容興沖沖加入話題，“我知道有一家，我跟我媽一起拍過，他們家攝影師的審美很線上，而且人也很好玩，會教你們擺姿勢。我有他聯絡方式，我明天問問他。”
外婆喝了酒，人也放鬆了很多，此刻聽見秋容這樣說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
宋溪笑盈盈地趴在她懷裡，嗅著她身上獨有的那股洗衣液和歲月長河交織的味道。
等她迷迷糊糊時，聽見外婆送走了秋容。
外婆摩挲了下孫女貼在沙發上的臉蛋，溫柔地說：“溪丫頭，就你這酒量還跟我槓，真是年輕人……”她微勾著身子拉起孫女的手臂，“走咯，睡覺的時間到了。”
宋溪反手握住外婆粗糙的手掌，心裡生起莫大的滿足感，咂咂嘴地外婆走。
外婆開玩笑的說：“誒咦，以後真得管著你喝酒，不然你喝多了，隨便一個人就把你帶走了，那我豈不是損失一個好大的孫女！”
宋溪看見外婆誇讚的表情，覺得可愛極了，捂著嘴咯咯的歡笑起來。
“外婆，您今天真好。”她又貼了上去，下巴放在外婆肩上，軟綿綿地說：“以後您都要這麼好，不要兇我了，好不好？”
“好。”外婆將她帶進屋子放到床上，輕輕扯過空調被給她蓋上。
朦朦朧朧的。
她感覺到外婆一直守在她身旁。
時不時那雙粗糙卻令人舒服的手掌會貼到她額頭。
時不時輕輕的力道又會落在她手臂上，像兒時她哄她睡覺的動作。
隱約中，她還聽見外婆粗啞但輕柔的聲音。
“溪丫頭長大了，外婆不該兇你打你的…”
“對不起，我的乖孫女…”
“你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長大…出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