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昏暗的蠱室內是一片寂靜無聲,而在頭燈的照射下,那些垂掛在頭頂的人俑還倒映出了無數的影子,讓本就黑影錯落、陰森恐怖的蠱室更加平添了幾分猙獰和詭異。
可就在這陰森詭異的氛圍下,一條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金龍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它通體足有五六米長,在頭燈的照射下,渾身都散發著金色的寶光,而它更是被雕刻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錯落有致的鱗片,嘴巴兩側,微微下垂的龍鬚,乃至它充滿了威嚴的眼眸...
這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讓它看起來跟本就不像是黃金澆築而成的,更像是一條只是陷入了沉睡,隨時都會甦醒,然後騰飛的真龍!
哪怕已經時隔二十多年,如今的我依然清晰的記得我第一次看到這條金龍時的心情。
震撼和驚心動魄中,還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震撼和驚心動魄很好理解。
因為這條龍被雕刻的太生動,太美了。
那種美,是一種攝人心魄的美,能夠讓人很直觀的感受到打造這條金龍時,工匠們傾入了無數的心血和他們鬼斧神工的技藝。
而之所以感到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是因為這條龍被打造的太真實了,而且,它太新了,兩千多年的歲月,彷彿沒有在這條金龍的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它依然光亮如初,甚至都沒有蒙塵,就彷彿是剛剛被打造出來的一樣!
我‘咕嚕’一聲嚥了口吐沫,一旁的二柱子見我直勾勾的盯著金龍發楞就捅了捅我的胳膊,然後咧嘴笑道:“咋樣老么,我沒騙你吧?我艹你是不知道,我當時看到這條龍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驚呆了,當時我甚至生出了就算是死,也要跟這條金龍死在一起的念頭。媽的,窮了二十多年,如果能抱著這條大金龍死,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滾犢子,說什麼屁話呢。”三金子懟了他一拳,二柱子撓頭乾笑了一聲:“我這不就是那麼一說嘛,你看你,咋還急眼了呢。”
我沒搭理二柱子,而是將目光定格在了抬著金龍的那三個人俑。
就看到,這條金龍確實是被三個人俑抬著的,不,確切的說,應該是被三個人俑託舉著的。
這三個人俑,一人舉著龍頭下面的脖子位置,將其高高的舉過了自己的頭頂。
另外一人抓著金龍的前爪,將其託舉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還有一人同樣將金龍的後爪舉到了自己的胸口。
我一眼就看出,託舉著金龍的肯定不止三個人俑,因為在龍尾處,明顯缺少了一個託舉的人俑。
眾所周知,黃金的硬度並不高,而龍尾處相較於龍首又要細的多,且龍尾是呈現出上翹的姿態的,若是沒有人託舉,那兩千多年過去,估摸著原本上翹的龍尾就慢慢耷拉下來了。
所以我敢確定,那個被鴛鴦姐用捆屍繩扯掉腦袋的豸屍,應該就是原本託舉著龍尾的人俑了。
就在我看著那條金龍發楞的時候,範震和刀疤臉一起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一瘸一拐的人,這個人我也見過,是和四毛子一起下來的兩人中的其中一個。
另一個被黃毛咬傷,似乎也被蠱蟲給寄生了,最後被大春一槍給崩了。
這人腿上受了很重的傷,能看到他的小腿上滿是鮮血,連褲管都被撕扯成布條了,透過布條,我看到了他血肉模糊的腿肚子。
“這傷口...難道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
他腿肚子上的傷口很不規整,彷彿是被什麼東西給撕扯下去一大塊皮肉。
我心說如果他是被之前那具豸屍給咬傷的,那麼他會不會也變的和被黃毛咬傷的那人一樣,最後變成一具被豸蟲支配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