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正殿後廳,我與他未曾言語,未曾接觸。望著正殿下,空空的,宇文直的座位。我抿嘴凝望——直,你沒事吧?幻影中,他那戲謔的笑臉,居然浮現在了那個位子之上。
“你又欠我一次。”他傻笑的樣子促地我鼻子一酸。
沒有心思去理會朝上宇文邕和大臣們的對話。我的心已停留遺落在那個不知如何的宇文直身上。
下了朝,我跟著宇文邕到了靜鴻閣,接著又去了御書房。依舊沒有話,直到他開了口。
“你怨朕。”
“若蘭不敢。”
“呵——”他的一個冷笑,成了對話的結尾。
是夜,我求著獨孤翎帶我出宮去看宇文直。獨孤翎知道仲秋祭月的事,他也知道我的愧疚,於是便應了我。
這是第一次,我到衛剌王府去看他。沒有心思去流連一片淡藍的衛剌王府,跟著獨孤翎,我到了宇文直的房中。
“翎,你,你怎麼來了?呵呵,來看我被打爛的屁股麼?”
我站在獨孤翎的背後,宇文直並沒有發現我,還在兀自地玩笑著。
“你說我身下要是有個美人兒,該有多好。”
“宇文直,你就知道想著女人。你不是一直都說自己專一的麼?”突然從獨孤翎身後走出來的我,把榻上的宇文直和身前的獨孤翎都嚇了一跳。
“你,你,你怎麼,怎麼來了?”他俯躺在榻上驚愕地看著我,身上的衣袍雖已不同於昨天,但是腰臀之上卻印著觸目的血。
“若蘭讓我帶她來的。”
“你想我啦?”他挑了挑微粘汗水的眉,朝我壞壞一笑。
“你能少說兩句嗎?”我走到他的榻邊,埋怨著。
“那我少說兩句。”
他說著他的話,我看著他印著血的衣袍。
“可是,你這麼看著我的……呃……反正你也註定要嫁給我做王妃的。早晚都要看的。”
臉一個溫熱,怕是緋雲已上了頰。
“你怎麼這麼討厭。”
“討厭,討厭,你還來看我。”
“昨天明明是我……”
“昨天都說了是我放的水。幸虧打的是我,就是皮肉傷而已。你放心,那些人,我熟的很,打得一點都不疼。要是打你,那我就要心疼死了,到時候後果很嚴重,華佗在世,十個翎都救不活我了。”
他連續不斷的說話,逼得額上的汗都滴落了下來。
不疼?他是說笑給我聽的。衣袍換了都還有這麼多血印,上一件衣袍肯定都不成樣子了。想著昨日的他,看著現在的他,眼角的淚忍不住湧了出來。
“若蘭,你先出去。我先幫衛剌王殿下看看。”
獨孤翎輕拍了下我微顫的肩,對我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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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人去,影無留
出門後,再要進去的我,被獨孤翎攔了住。
“他睡了。”
“剛才他還沒睡呢?”我嘀咕著,我不是埋怨,而是擔心,想進去看他一眼,我才能放下心。
“四十仗刑能承受住的人並不多……”獨孤翎的話還沒有完,我便插了上去。
“你的意思是皇上要他的命。”
除了這個判斷,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若蘭,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看皇上呢?”獨孤翎染著月色的眼眸盯著我。
“呵……不是麼?你都說了。”
“但是皇上他很清楚衛剌王他不會有事。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親兄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