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溯話還沒說完,何可解就打斷了他的猜想,他微微低頭視線落在一樓的一輛剛剛駛入安錫城事務中心大樓停車場入口的黑色轎車上,跟李溯說:「是來找你了。」
梳著一頭利落棕色短髮的青年有些慵懶的半躺在搖椅中,他手裡拿著一袋已經只剩下一半的零食薯片,一隻指尖沾著薯片油渣的手伸進包裝袋,他拿出來薯片卻不直接吃,偏要高高拋起來後,腳在地面上用力一蹬,搖椅晃動起來,剛好向上擺動的時候他張開大嘴接住薯片,再卷進嘴裡,咬出來一片 「咔哧咔哧」 的脆響。
間隔之中,還會發出一些類似於 「幹得漂亮!」 棒極了」之類的自我誇獎聲。
聞嶼野推門進來的時候入目的就是他的同胎兄弟所展現出的這副景象。
還未等他皺眉說些什麼,就被他前方桌面上擺出來的一個小方螢幕奪去了全部目光。那是一段影片錄影日期顯示大約在三個月之前,那是李溯獨自在二樓臥室中的畫面,內容顯示為李溯在臥室裡不斷重複播放聞嶼野的一段錄音。
「哥哥,我保證我以後會很乖,會聽你的話。」
就這麼一句話,在李溯的臥室裡重複迴蕩,聞嶼野說這句話時,語氣裡是完全藏不住的討好與賣乖。
影片的錄影視角受限,屏莫中只能看到李溯冷白的面板上漸漸浮起來一層薄紅,他臉上的神情並無什麼誇張變化,旁人可能並不能看出來他到底在做什麼。
按這個時間推算,聞嶼野那段時應該是在生病當中……
畫面中李溯即使是在做有關慾望的事情,可是偏偏他那張臉過於清冷絕塵,沾染情慾後還是有股說不上來的冷艷勁。
「唔 確實是很容易一見鍾情的一張臉呢。」 和聞嶼野頂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的棕發青年將嘴裡的薯片嚥下去又評價說:「就是 就是這個嗜好」
還沒等他想好形容詞,他前方的那一小塊螢幕就被聞嶼野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一拳打飛了。看到撞到牆上掉下來變得四分五裂的螢幕,他從躺椅上起身微微有些惱火的沖聞嶼野低吼道:「阿野!你個破壞王!」
聞嶼野比他還要憤怒,眼都要氣紅了的模樣:「我不想看到他!你也不許再看!我超級討厭他!!」
路延宸的的交接引渡流程大約走了一星期,算不上很困難,畢竟前有帝國飛機駛入聯盟劫走了聯盟議員配偶,聯盟與帝國之間如今關係緊張,明裡暗裡
鬥了這麼多年,但是也不願在明面上撕破臉皮。
李溯於深夜來到了燈塔的內部的糾察部門,路延宸今天下午剛回來。
李溯這段時間幾乎沒有怎麼合過眼,當坐在審訊室裡跟被帝國扣押剛接回來的路延宸隔著一張金屬桌面的時候,一時間分不出來到底誰更顯疲乏狼狽一些。
「私自離隊,未經允許擅自進入帝國,路隊,哦不,現在已經不是隊長了吧,這樣情節惡劣明知故犯的嚴重違規,就算是有你父親在,也未必能在事情鬧成這樣之後還容留你留在燈塔。」
路延宸的雙手被扣在他坐著的金屬椅座的扶手上,對著李溯也沒什麼好臉色:「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你來審我吧。」
剛說兩句話氣氛就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李溯眼神冰冷,路延宸斂起了眉峰。
突然響起來的開門聲將不對付的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打破。
何可解推門進來了,對著李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真是有意思,我都親自把你送回家了,說了讓你休息一晚,明天再來找路隊談,這是我前腳把你送回去,你後腳進了家開了自己的車又來了。」
何可解拉開李溯身旁的空椅子坐下。
李溯沉默著沒應聲。
何可解又嘆了一口氣,總覺得最近嘆氣的頻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