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覺得被冒犯了嗎?」白玉陵輕笑一聲, 「這易城,已經不是從前的易城了。」
他特意從魔淵之中帶了些良善的子民過來,為的就是今天。
易衡嘴唇抿成一道直線。
他從未想到,那個在百姓們口中丰神俊朗,如同謫仙一般的神秘的城主竟然會是他懷疑的敵人之一。
「你為什麼要接手易城?」
「若不是有人囑託,我才不會過來自找麻煩。」白玉陵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誰囑託你的?」
「收起你質問的語氣。」白玉陵冷哼一聲, 「易家教你跟長輩說話是用這個態度的嗎?」
長輩?
易衡越發困惑了。
白玉陵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母親從來都沒有提過你外祖家嗎?」
外祖家……易衡突然想起小時候母親對著幾封書信淚水漣漣的模樣。
那個時候, 他還什麼都不懂, 只知道信是從很遠很遠寄過來的。
後來才漸漸知道,他外祖家原本也是顯赫一時, 可在戰爭之中, 再顯赫的家族也不過是螻蟻而已。
一場戰鬥失利, 柳家被滅,外祖母因為貌美,被當時的魔族將領直接擄回了魔淵,只留下年幼的他母親被與柳家交好的易家收養。
外祖母在魔淵之中忍氣吞聲,對著那魔族將領假意逢迎,只求有朝一日能為夫婿和親人報仇。
然而聽父親說,她大概是失敗身死了。
不過,若是外祖母早已身死,那些信又是從哪裡寄過來的?
難道說……
「看來,你是想起了一些什麼。」白玉陵挑了挑眉,「按理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舅舅的。」
舅舅?
林慕低頭,心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
好傢夥,那她剛剛那一拳豈不是打錯了?
「我外祖母不是被魔族將領擄走的嗎?」易衡皺起眉頭,「而你是魔皇的兒子啊!」
白玉陵嘲諷地笑了,「是啊,我確實是魔皇的兒子,但也確實是你母親同母異父的弟弟。」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易衡攥緊了拳頭。
他的外祖母到底在魔族受到了多少折辱?
「她最後是被凌遲處死的,我親眼看到她被送上刑場。不過,她可真是倔強,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白玉陵輕嘆一聲,「臨死之前,她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姐姐,所以我和你的母親開始通訊,只可惜十年前我還是錯過了帶走她的最好時機。」
他隱瞞了不少關於自己身世的東西。
那些過往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就算此時面對的是唯一對他表露過善意的姐姐的孩子,白玉陵依舊不願意多說。
於母親那邊,他是被強迫生下的屈辱的象徵,於父親那邊,他是人魔結合卻身份高貴的不倫不類的皇子。
沒有人想讓他活著,所有人都在對他動手,包括他的親生父母。
可惜,不管那些人用了什麼手段,他也不過是有些體弱而已。
只是怕天天有人來搞事,他才在魔淵中不管去哪都坐著輪椅。
也就只有遠離別人目光注視之時,他才會堂堂正正地做個正常人。
易衡聽了他的話,心神巨震,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他十年前看到的那一幕,是白玉陵想要救他的母親嗎?
他之前把白玉陵當作仇人十年,現在卻告訴他,原來白玉陵不僅不是他的仇人,還有可能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
這是在逗他玩的嗎?
\≈ot;我接管易城,是因為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