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身旁的龍遇韓已被深深打擊,對自家哥哥的話毫無反應。他的人生準則信仰被擊潰,三觀陷入混沌中,他迷失在醜陋的人性中,如同一葉小舟在狂風暴雨、黑暗無際的海上飄蕩。他被吸入這灰暗漩渦中,無法掙脫。
韓慕龍盯著眼前尚顯稚嫩的臉,拍了拍他的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兩人乘專機回到京市,韓家大哥已經帶人在停機坪等候,帶著剛下飛機的兩人直奔軍區醫院。
腳上的傷需要將養,醫生建議可以中醫理療。心理的傷只能自我癒合。
隨後幾天,龍遇韓在韓家老宅休養。他的那群夥伴們每天進進出出,關心、安慰、鼓勵、插科打諢,各種手段盡上,換來了愈加沉默的龍遇韓。
經過幾天的休養,複查後龍遇韓的腳傷已明顯好轉,但他覺得卻覺得疼痛愈加嚴重,下地就如刀割般,出行全靠輪椅。醫生會診討論得出結論,這個疼痛不是機體問題,應該是心理問題。
韓家人決定帶他換個環境,去到一個全新的地方休養生息。
韓爺爺最後瞄準了江南醫學世家——姜家。姜家人為人處世隨和中庸,卻又堅定,正好薰陶一下自家這頭被人剃了毛蔫巴了的小獅子,身心同治。
韓爺爺鄭重拜託姜爺爺治療照顧一下自家韓三兒。韓父大手一揮,買下了姜家老宅隔壁的房子,住了進去。韓父韓母常出差,留下龍遇韓獨自在江南。
龍遇韓就在那時初見了如糯米糰子般軟糯的姜菡。那時的自己頹廢不堪,不修邊幅。那時的姜菡兩頰有著嬰兒肥,挽一個可愛的髮髻,像小奶包,甜嫩無比。龍遇韓自己只叫她“小奶包”。姜家人也不問自己姓名和過往,爺爺奶奶只叫“韓三兒”,小奶包叫自己“韓哥哥”。
父母出差的日子,小奶包跟著姜奶奶一早就把自己推到姜家,一起吃完早餐,她蹦蹦跳跳上學去。晚飯後再把自己送回去。
白日裡,姜爺爺姜奶奶只把他當自家孫輩一樣,每天早上治療結束後,姜奶奶教他熬藥、磨藥,姜爺爺教他功法,不能站,就學坐著的事。生活靜謐平淡,沒事時,就坐在姜爺爺家院子裡,看著前廳絡繹不絕上門求醫問藥的患者。
傍晚小奶包放學回家後,自己耳邊就充斥小奶包清脆歡樂的聲音。
“韓哥哥,今天的午餐有山藥排骨,可好吃了!”
“今天學校學太極,我被老師邀請去做示範啦。哈哈,我這十年的太極功力可不是蓋的。”
有時也會有煩惱。
“韓哥哥,學校裡的小胖子總拉我頭髮,好煩哦。”
“韓哥哥,明天爺爺考我經典,怎麼辦呀?”
11歲小奶包的生活簡單單純,但是各種問題也是層出不窮。
“韓哥哥,爺爺今天考我‘少年之情,欲收斂不欲豪暢,可以謹德;老人之情,欲豪暢不欲鬱閼,可以養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呀?”
小奶包有著自己的執拗。
第一天自己沒理他。
第二天小奶音又來了:“韓哥哥,請你幫我查查昨天的句子是什麼意思嘛?”
第三天小奶音如同魔音一般,又來了:“韓哥哥,我再說不上來,爺爺就要懲罰了,求求你,幫幫我嘛。”然後就纏著自己,磨人的請求。
最後為求清靜,只能“含淚”答應。
如此往復3.4次後,兩人形成的無言的默契,一個第一天提問,一個第二天回答!問題多是醫書古籍中句子,偶爾也有英語題、數學題,這倒不是難事,雖然打球,但是韓家人的智商還是線上,文化課都是小意思。
慢慢地,龍遇韓覺得自己就是一工具人,白天古文翻譯機,晚上學習輔導機,但是樂此不疲,每天期待小奶包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