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雪,雪花小小的,很美。”雪花轉啊轉的飄落,教她不知不覺跟著旋舞而起。
被她一提,力千鈞這才意識到真有飄雪,他走來這兒的路上竟半點未覺,腦子裡只歡喜著要來赴約,其他事全入不了他的眼。
“你跳舞的模樣……很好看。”他神情認真。“比雪花還好看。”
雲婉兒抿唇又笑,雙腮紅撲撲。
“我已許久沒練,跳得其實不好。”
“好看就是好。”用力頷首,他胸膛起伏明顯,音嗓略啞。“你方才轉圈圈的樣子像在享受些什麼,仰著小臉,嘴角翹翹的,眸子彎彎的,好舒服、好放鬆似的……婉兒,你很喜愛跳舞的,不是嗎?”
儘管從小被逼迫著習舞,被逼著以絕妙舞姿宴饗每一個付得起高價的尋歡客,對於舞,將自己放逐在舞步裡,騰旋飛躍,神魂空渺,她將情一次次抽離,又一次次揉進當中,尋覓著燭火般微小的慰藉,怎是不愛?
思路一清,她心情開闊了,也學他用力點頭,眸兒瑩亮。“是的,我很喜愛。”
見她當真開懷,力千鈞沉靜地吐出胸中氣,方唇揚高。
此一時分,雪花仍輕落著,他正欲喚她進屋,姑娘卻已朝他走來,那步履如在湖面滑挪,靈巧靜謐,盈盈來到他面前。
“力爺能陪我跳一段嗎?”輕問。
“我、我不會跳啊!”被邀舞的男人炯目略瞠。
“借我一隻手掌,陪著我、看著我跳,就一小段,好嗎?”
“呃……好……”總歸又被下咒一般,姑娘的要求他只會應聲“好”。
但話一允出,立馬就悔了,無奈他自認是好漢一條,君子一言尚駟馬難追,好漢一言也得讓八匹千里馬追不上才像話。
既是這般,當然硬著頭皮陪姑娘跳!
但……咦?咦咦?!
她怎麼拉下他、攤開他粗黑大掌,然後……
力千鈞略瞠的眼睛瞬間大瞠!
姑娘要如何擺佈他,他全由著人家操弄,要他蹲,他便蹲,要他伸臂攤掌,他乖乖照做,然而,當雲婉兒在他面前脫去鞋襪,將一隻裸足踏上他攤開的掌心時,他兩顆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眼眶,心兒怦怦跳。
她的足好小,秀氣得如一瓣粉蓮,在他泛著銅光的粗掌裡更顯嬌嫩。
“雲仙掌上輕”。
那些人給過她的封號。
所以,這就是她最最引以為傲的一支舞嗎?
她要在他掌上跳舞……
力千鈞有些明白了,當姑娘以一足在他掌中輕旋再輕旋,旋出他從未見過也無法想象的姿態,他目不轉睛地凝注著,看著姑娘為他而舞。
單膝跪地的身軀沉穩如山,動也未動,他強而有力的臂與掌維持不變的姿勢,輕易地託著她的足、她幾無重量的纖身。
他在淡淡的雪花裡陪她舞過。
一陣飛旋後,她定足在他掌心,喘息聲清楚可聞,驀然間,她竟素身一斜,整個人如斷線傀儡般倒落下來。
“婉兒——”力千鈞抱住她,密密護在懷裡。
“力爺……”雲婉兒早已淚流滿面,也不知為何要哭,但落淚的感覺是欣喜且感動的,她溼潤的眼眸比星兒還美、還亮。
“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疼?”語氣急了。
她搖頭,笑著流淚,藕臂突然勾住男人粗頸,香息朝他撲去,下一瞬,小嘴已含住那張焦急詢問的男性峻唇。
發生何事?!
老天!有誰能好心提點、提點他啊?
他、他他……好暈……下行,太暈了……明明直轉圈圈兒的是人家姑娘,他怎麼暈頭轉向又頭重腳輕,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力爺,我想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