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地道。
“爺爺逼親孫子還賭債,這個……是不是略顯禽獸了?”
“混賬!大過年的,莫逼老夫抽你。”
李思文在旁陰惻惻地道:“父親,該抽便抽,莫顧忌時節,孽畜最近飄得很,也該挨頓揍了。”
李勣又瞥了他一眼,道:“老夫覺得你更該抽,納一房小妾跟你兒子一般年紀,呵,真夠給李家長臉的。”
李思文立馬垂頭,乖巧得像個四十多歲的寶寶。
李勣伸手摸了一張麻將牌,闔眼沉思片刻,突然兩眼一睜:“三萬!”
牌翻開,果然是三萬。
李欽載立馬讚道:“爺爺好功夫!”
李勣哼了一聲,澹澹地道:“思文,你那房妾室莫名其妙跟在你後面來了長安,她存了什麼心思?”
李思文臉色一變,嘴唇囁嚅幾下,沒吱聲。
李欽載驚訝地睜大了眼,隨即一臉敬服。
不服不行,老頭兒活到這把年紀,人情世故皆已通透,很多事情一眼就看穿了本質。
看人不能看表面,趙道蘊自從進了國公府後,表現一直小心翼翼,說話做事都很卑微,隨時在看別人的臉色。
可李勣的看法卻跟李欽載不謀而合。
是啊,大老遠從潤州偷偷摸摸跟來長安,她到底存了什麼心思?別說一往情深,一片痴情這種話,在座的都是成年人,不是懵懂熱血的毛頭小夥子。
在李勣眼裡,趙道蘊的這點小心機一眼就看破,對高門大戶的家長來說,這叫不本分,該防一手。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
李敬業看了看爺爺,又看了看二叔李思文,發現這個話題作為晚輩不好插嘴,於是打圓場道:“爺爺,二叔,繼續玩牌。”
李勣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呵呵笑道:“好,好,繼續玩牌。”
李欽載卻將面前壘好的麻將一推,扭頭望了望屋外的天色,喃喃道:“咦,好像聽到我娘在叫我吃飯……”
在三人不善的目光下,李欽載硬著頭皮起身,喃喃唸叨著走遠。
…………
除夕夜,闔家團聚。
今年上天尤其偏寵李家,當年李欽載造出神臂弓,朝堂皆雲李家出了一位麒麟兒,到了今年,這位麒麟兒終於眼看著騰飛起來了。
從此以後,自李勣以下,李欽載可以作為李家的一個重要的分支,單獨另立一房,為李家的開枝散葉做好了鋪墊。
大喜之年,當浮一白。